“妹子,這爹娘身子不好,要看病吃藥的,你身上還有多餘的銀子嗎。”張大說著盯著那荷包不放,舔了舔嘴唇接著道:“大哥也是沒有辦法,這錢算大哥問你借的,等大哥賺了錢後,這錢一定還你,我也是為了爹娘,這錢絕對不亂花.....”
剛才青柳拿錢的時候,他分明瞧見了,那荷包裡還有一些散碎的銀子。
她一個女兒家,又在主子家做事兒,哪裡用得著這麼多銀錢,不如給了他,才有大用呢。
張大的眼神閃爍著貪婪的目光,像陰溝裡的老鼠,像充滿瘴氣帶毒的沼澤,但青柳卻沒瞧見。
她思索了一下,聽到張大說,這錢是用於給爹娘看病吃藥的,毫不猶豫地掏出了剩下的銀子。
總共有十兩散碎的銀子。
這錢原本她想買些好布頭,做了小荷包,小布包送給主子和四皇子作為年末節禮物,看來隻能另想辦法了。
一看到銀子,張大迫不及待地把銀子全部攥在手心裡,放入了自己貼身的包裡,拍了拍,心滿意足。
站起身,朝著青柳告辭,“妹子,大哥也想跟你敘一敘,說說話,隻是這會兒爹娘需要我,我先把債還了,給爹娘看病拿了藥,我們兄妹日後再敘。”
青柳本還有些失落,聞言微微點頭,“大哥你先去忙,我們兄妹來日方長,總有說話的時間。”
“我就知道,小柳兒你最是善解人意,從小到大,你都是這個好性子。”張大齜牙笑了笑,然後邁步朝著茶館外走去,很快彙入人流中,消失不見。
青柳坐了一會兒,看著張大消失的地方微微愣神,直至麵前的一碗茶已經冰冷,才站起身,拖著有些發麻的腳朝著馬車的位置走去。
回程的路上想到張大說的話,又想到主子說的那一句,彆聽彆人說了什麼,要看作了什麼。
大哥說心疼自己,想念自己,卻拿著錢就離開....
她垂眸看向裙擺處的小花,搓了搓手臂,好冷,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日的天兒,好像格外的冷一些。
回到鳴鸞殿,虞涼月什麼都沒問,隻是招呼著她下去換一身兒衣服,喝點兒熱湯暖一暖身子,不急著伺候。
青柳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秦璿璣依偎在她腳下,抬頭看向自家母妃,“兒子怎麼瞧著青柳姑姑不太高興的樣子?她今日不是見家人去了嗎。”
“那母妃問你,你大哥跟你血脈相連,也是家人對不對。”
秦璿璣遲疑著點了點頭,心中已經對自家母妃將要說的話有了幾分猜測。
“他是家人,卻對你不好,所以有時候,血脈並不能說明一切。但有些人,雖然不是血脈至親,但為你著想,為你思考,為你擔憂,這樣的人,勝過家人。”
虞涼月說完,端起茶盞小小地噙了一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半晌後,秦璿璣試探著問道:“母妃的意思是,青柳姑姑的家人,對她不好?那母妃為何不阻止呢。”
在他眼裡,既然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會如何走,那就該及時止損才是。
難不成,還要任由那些人欺負青柳姑姑?
虞涼月笑了笑,看來這小子雖說聰明,但在這些點上還是不明白,人教人是教不會的,但事教人,卻一教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