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縮在那,身子顫抖得厲害,他害怕極了!
他知道自己身處洪高監獄,還是在被他壓迫最慘的第一監區,他知道自己完了,也許過了今晚,他就會死在這裡,甚至連屍體都會被毀掉。
可他能怎麼辦?
斜對麵,依舊是托利弗的號子。
他躺在床上,聽著那些犯人故意嚇克洛斯的話,覺得這一切都像夢幻一樣。
他想了一會兒就能猜到,克洛斯有這樣的下場,就是李昂暗中設計的,包括借助這次機會,將麥克順利地救出去。
托利弗突然想到,李昂越獄之前跟自己說的話。
“我覺得等我離開監獄之後,你也很快就會出去。”
他當時以為李昂說的是他刑滿釋放之後,哪裡想到,李昂早早就計劃著越獄,並且成功了。
而他距離下一次的假釋申請,也沒多少日子了,托利弗本來都不打算再申請了,可想起李昂說的話,他忍不住笑起來。
“不妨,再去試試,再試一次吧。”
與此同時。
深夜是人最容易疲憊,精神最容易鬆懈,也是最容易被擊潰的時候。
這幾天李昂都在堅持做一件事——跟皮特魯促膝長談。
倉庫外,海倫耶格爾跟雷斯兩人守著,並沒有待在裡麵。
事實上,第一天是兩人陪同李昂,避免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
但是親眼看著李昂怎麼跟皮特魯交流,雷斯覺得有些生理不適,所以第二天選擇在門口守著,留海倫耶格爾陪同。
哪裡想到第三天,海倫耶格爾也受不了,跟著出來,隻留下李昂一人,繼續跟皮特魯友好交流。
倉庫內。
皮特魯身上很多傷口,但都不致命,隻是讓他隱隱作痛。
他雙腳被水泥封固,腳指頭還能動,腳掌也有細微的空間可以稍稍讓毛孔喘息,但腳踝被鎖死,沒有可能逃離出來。
他坐在一張木凳上,雙手反綁在後麵。
而李昂就坐在他對麵,手裡握著一個錄音機,眼神平靜,無比認真地盯著皮特魯,就像是老師在給學生上課,等著學生回答問題。
每一次,李昂就隻問一個問題,但這個問題,他會問幾十遍上百遍,並且用錄音機將皮特魯第一次的回答錄下來。
隻要接下來相同問題的答案跟錄音的版本不同,那他就會給皮特魯一巴掌,毫不留情!
“裡昂的興趣、愛好,具體身份來曆,人際網關係,還有他有什麼特殊癖好和生活習慣?”
甚至,他會突然提問前幾天問過的問題,哪怕回答的有一個詞的差彆,皮特魯的臉也得結結實實挨上一巴掌。
皮特魯剛開始表現不老實的時候,被硬生生抽飛一顆牙。
“裡昂是亞裔,從小在墨西哥長大……啊!”
皮特魯已經麻木了。
他的心理防線被李昂擊潰,長時間在這種高壓的緊張氣氛下,他已經機械化地隻敢回答自己知道的真實情況。
因為說謊就需要用彆的謊言來圓,隻要是謊言就會有漏洞,每一個漏洞就是一巴掌,是一次屈辱!
他怎麼保證自己每一次回答都能一樣?
他隻能說真話,才能確保自己說的每次都是對的!
可即便這樣,緊繃的神經,依舊會讓他說錯幾個詞。
李昂的這一巴掌,很平靜地抽在皮特魯的臉上,一邊放出錄音的版本,糾正皮特魯:“裡昂是亞裔,從小在墨西哥城長大。”
“記住了,墨西哥跟墨西哥城,差一個字區彆可不一樣。”
他看著皮特魯,“繼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