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一路向前,最終停在了北齊邊境的城門口。
使團在城門口安營紮寨,迎接他們的錦衣衛,早早就在城門口等著了。
“在下,錦衣衛指揮使沈重。”
沈重的大名,範閒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不管是費介還是陳萍萍,在提醒他的時候,都提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而這位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表現也的確不凡。
他幾句話就道破了,大慶背後的種種算計。
比如說,給司理理下毒。
一旦司理理跟北齊的小皇帝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他們在大慶,可就有樂子看了。
範閒被說的十分尷尬,雖然這些餿主意不是他出的,但他作為大慶使團的代表。
你要說他一點責任沒有,那怎麼著都說不過去。
兩人一番交鋒,沈重占據壓倒性優勢。
然後沈重誌得意滿的,看著大慶使團眾人忙碌的眾人問道。
“小範大人,這是何意?”
他們迎接的人,都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按說這個時候,範閒就應該將人犯肖恩以及司理理交出來。
然後跟著他們一塊進城。
但範閒看起來,絲毫沒有那個意思。他們整個使團,都在城門口,安營紮寨。
“抱歉,沈大人。我雖然是這一次使團的負責人,但我上麵也有人。現在那位大人還沒出來,人犯還不能交給你們。我們也沒有辦法進城……”
“什麼?”
沈重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
他都親自跑來迎接了,大慶使團的人說自己不去?
他們怎麼敢?
要知道這裡可不是大慶的地盤,而是他們北齊的地盤。
“範大人,這是要踐踏我北齊的威嚴嗎?”
聽到沈重的質問,範閒無奈的攤開手。
“這我也沒辦法。要不您親自去問問?”
“好!”
沈重當即答應下來,然後他就往前走。在走的過程中,沈重也留了個心眼。
他低聲詢問範閒。
“不知那位大人是?”
“家兄,範斌。”
聽到這四個字,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沈重,都是一個趔趄。
“你說誰?”
“我大哥,範斌。就是那個吞並了伱們半州之地,赫赫有名的大慶戰神。就是在那處亂山中,跟苦荷國師打了一天一夜的那個範斌。”
說完,範閒俏皮的攤開雙手。
“雖然我是使團的負責人,但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更彆說我大哥,比我高了個六七級吧。這於公於私,我也不敢僭越。”
說完,範閒還一臉佩服的看著沈重。
“沈大人就不一樣了,要是您親自去說,我大哥沒準就同意了。不過我大哥正在閉關,他要是一個心情不好,真氣爆發。沈大人可躲遠點兒……”
沈重的臉都白了。
“那沈某就不打擾了,我們就在城裡恭候。什麼時候範將軍大人出關,我們什麼時候再進京。”
麵對天下第五位大宗師。
沈重非常明智的,選擇了妥協。
範斌跟苦荷的那一戰,雖然北齊的所有人都說兩人打了個平手。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打完之後,人家範斌肆無忌憚的,跟著大慶使團直接到了北齊的地盤。
這打的可不光是北齊的臉,還有那位苦荷大師的臉。
但苦荷大師,說一句話了嗎?
沒有。
苦荷選擇了默認。
這種事情,都不能仔細想。一旦仔細想,後背都涼颼颼的。
真要是沈重上前,人家範斌說自己正在閉關,懷疑有人對自己不利。
然後順手滅了他沈重。
估計北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範斌是兩天後出關的。
他出關以後,範閒立刻就找了過來,並把北齊的安排說了一遍。
“大哥,我們真的要把人交給他們嗎?”
要是範斌不跟著,那範閒也隻能乖乖聽話。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哪怕他實力達到了九品,在人家北齊的地盤上,也隻能在人家定好的條條框框裡行事。
但現在,範斌不是跟著嘛。
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他大哥在,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北齊的人,會對他們不利。
估計北齊也沒有那樣的膽子。
這樣一來,範閒他們完全可以把肖恩和司理理扣在手裡。
等著北齊將言冰雲交出來,他們再一手交人,一手交人。
要不然的話,範閒估計北齊不會這麼容易就把言冰雲給還回來。
範斌沒有理會範閒的問題,這在他看來一點都不重要。
身份不同,所帶來的不同是方方麵麵的。
彆說他們手裡有籌碼,還掐著肖恩和司理理。
就算範斌現在什麼都沒有,以他大宗師的身份,開口向北齊要人。
北齊也隻能乖乖將人交出來。
在跟苦荷這一戰之前,範斌是沒有這種切身體會的。
但是跟苦荷打了這一架之後,範斌真正意識到了,一位大宗師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也難怪,苦荷一封書信,說自己門沒關嚴,要收範若若為關門弟子。
慶帝都不得不唾麵自乾,收回他賜婚的聖旨。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慶帝還想隱藏他大宗師的身份。要不然,慶帝也不用畏懼苦荷。
可即便如此,也不難看出大宗師的威懾力,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如今範斌就是大宗師。
範閒的苦惱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些許小事,無需在意。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實回答。陛下讓你來北齊,可有什麼秘密任務?”
“殺肖恩,並設法獲知神廟的位置。陛下說,當今天下隻有兩人知道。一個是大宗師苦荷,另外一個就是肖恩。”
範閒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直接將慶帝交給他的秘密任務說了出來。
“你打算怎麼辦?”
“這我還沒有想好,見機行事唄。”
範斌點頭,然後繼續開口問道。
“你覺得陳院長,為什麼要撤走黑騎?”
範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我懷疑,跟肖恩有關。”
範閒的確聰明。
哪怕沒有任何明示,他也通過蛛絲馬跡,猜到了部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