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京都的城門口,人山人海。
從使團的方向望過去,一眼都看不到頭。
使團的官員,有不少都是老資曆,經曆過兩次京都血戰。
當他們看到那麼多人影的時候,他們全都是下意識的一哆嗦。
難不成平靜了十幾年,大慶京都又鬨什麼幺蛾子了?
好在很快,這些人就發現,情況跟他們想的不一樣。
那人山人海,並不是身穿盔甲,滿麵煞氣的兵痞。
反而是一身文官服,或是一身禮服的官員。
“這,這……”
使團的官員裡,有不少禮部的。
當他們看到這番場景,那叫一個心潮澎湃。
這是隻有迎接大軍凱旋,才有可能出現的場麵。
而且一般的凱旋還不行,必須是定國之戰的那種大勝才可以。
這是隻有那些為國爭戰的將士們,才能享受到的殊榮。
如今他們這些禮部的官員,他們一個小小的使團,竟然也得到了這樣的待遇?
雖然大家心裡都明白,他們大概是跟著使團中的某位大人物沾了光。
但那又怎麼樣?
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都參與其中了。
這就是他們的資曆!
足夠未來吹一輩子了。
“小範大人,前麵百官迎接!”
“上到宰相大人,下到九品城官,全都來了。”
雖然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場麵並不是因為他們,也不是因為小範大人。
而是因為坐在中央馬車上,那位沒有下車的大宗師。
但使團領頭的,一直都是範閒。
彆看同在一個使團,他們連大宗師範斌的麵,都沒見過幾次。
如今這樣的場麵,他們也無法去通知範斌,隻能讓範閒來定奪。
“這麼熱鬨啊?”
範閒看著那人山人海的景象,看著飛馳而來的駿馬,眼中閃過一絲凜然。
“要不要去通知那位大人?”
使團中有人提議。
這麼大的場麵,就算慶帝沒有親自出宮,也一定派了幾位皇子迎接。
作為大慶的皇族,他們已經把姿態給擺出來了。而且他們還將自己的姿態,擺的非常低……
在這種情況下,隻要範家沒有立刻謀反的心思,沒有想要找死的打算。
他們就必須要領情。
“我知道了,我去通知我大哥。”
範閒點頭之後,臉色陰沉的來到了範斌的馬車前。
“大哥,場麵很熱鬨呢……”
王啟年剛剛偷了幾個水果,聽到範閒的話,直接飛躍上車頂。
等他手搭涼棚,往遠處一看。
“哎呀,我的媽喲!!”
那秘密麻麻的人頭,把王啟年都看傻眼了。
他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官員聚集到一起。
感覺整個大慶朝廷的人,全都過來了。““””
“恐怕幾位皇子都在,甚至就連陛下都在……”
滿朝文武,一個不缺。
這場麵,自從大慶立國到現在,還從來未曾有過。
就連王啟年看了,都有那麼一瞬間感動。
慶帝能為範斌這位最年輕的大宗師,做到如此地步。
著實難得……
隻不過看小範大人的臉色,這位小範大人似乎並不領情。
範斌哪怕是坐在車廂內,他的強大的感知,也已經察覺到了京都大門口的一切。
“陛下,來了!”
範斌臉上麵無表情,內心卻是震撼到了極致。
雖然他在離開京都前,就已經突破成為了大宗師。
但實際上,那個時候的範斌,隻是空有大宗師的實力。他真正的境界,還沒有達到大宗師的水平,尤其是精神方麵。
一直等跟苦荷那一戰,範斌才突破精神禁錮,成為真正的大宗師。
範斌也曾經設想過很多次。等他再一次返回大慶,等他再一次見到慶帝。
會是什麼樣的場麵?
一直到現在,範斌終於知道了。
在知道了之後,範斌就像是整個人墜在了冰窖中。
從頭涼到腳。
在他精神力量沒有突破的時候,範斌完全沒有感覺。
但是現在,在範斌的眼中。
在京都大門口,在那些百官的上方,一個黑色的漩渦,正在吞噬著一切。
難怪四顧劍會說,京都皇宮裡隱藏著,最神秘的一位大宗師。
他幾次前來殺慶帝,都無功而返。
難怪葉流雲,一直雲遊天下,不敢回京都。
普通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是這個場景,在大宗師的眼中,實在太可怕了。
讓人毛骨悚然的那種可怕。
要知道,這可是大宗師才能感知到的場景。然而就算是大宗師,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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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的實力,好像變強了?”
範斌無比確信自己這種感覺。
他之前雖然無法感知到這巨大的黑色漩渦,但是他有自己的第六感。
屬於大宗師級彆的預感。
儘管那個時候的慶帝,給範斌的感覺已然非常可怕了。
但範斌,還是有把握可以逃脫。
至於說正麵戰鬥,那範斌肯定不是對手。
現在的範斌,實力都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按理來說,他就算沒有辦法壓製慶帝,最起碼也要跟對方旗鼓相當才對。
可就算是現在,範斌依然有種心中發毛的感覺。
估計四顧劍當時要刺殺慶帝時的感覺,跟他現在是一樣的。
四顧劍正是察覺到了這股氣息,才選擇退走。
可問題是,這個時候的範斌,早已經不是十個月前剛剛突破的範斌。
範斌的實力,是提升了一截的。
可就算如此,範斌依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一旦他要跟那漩渦的主人對抗,怕是生死難料……
“陛下,您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範斌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兩種猜測。
慶帝這種變化,不可能是突然有的。
在過去的這十幾個月裡,慶帝身上,必然發生了什麼?
“是那本筆記,還是他自己感悟突破了?”
“大哥?”
就在範斌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的時候。
範閒再一次提醒道。
小夥子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他自然也就沒有辦法體會,範斌現在的感受。
“下車,下馬,步行前往。”
聽到範斌的話,範閒微微點頭。
他大哥的做法,還是比較穩妥低調的。
隻是看如今這個場麵,他們範家跟皇族的關係,怕是難以彌補。
“大哥,還是有個心理準備的好。我曾經在一本無名曆史書上,看到過一個故事。”
“嗯?”
範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