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瞪大了雙眼,盯著驥二郎身前空無一人的位置。
驥二郎語氣平靜的開口:“發生了什麼?”
對啊,發生了什麼?
駱民偉和李胥麗都想問出這個問題,卻根本張不開口。
炎炎夏日揮灑下來的炙熱陽光,卻根本壓不住他們體內驟然升起的寒意。
雖然驥二郎隻是問了這一句,而後就是保持安靜,像是在傾聽著什麼。但越是這樣,他們兩人就越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他們在街麵上的喧囂之中越發沉默,在燥熱的午後更加寒冷。既是因為驥二郎奇怪的言行舉止,又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接受的那個真相——已經七天了。
“彆怕,我們是警察。”驥二郎語氣溫柔的撒謊。
“?”兩個真正的警察欲言又止。
雖然是冒充警察,但他是精神病。雖然是精神病,但也不能冒充警察。雖然他不能冒充,但他麵對的是……空氣。
自言自語說我是警察,犯法嗎?
駱民偉和胥娜麗兩人都不受控製的,瞪大了雙眼看著。又莫名其妙的,下意識的,表情柔和了起來。
“沒事的,慢慢說。”
驥二郎伸出了雙手,兩手之間的距離,恰似一個七歲小女孩肩寬。
駱民偉和李胥麗看到這一幕,都有一種要報警的衝動。
好在驥二郎沉默了一會之後就起身了,他們也終於回過神來。
隻是起身的動作有些奇怪,是先蹲在地上轉動身體,從背對駱民偉兩人到麵對他們,然後停頓了兩秒之後才緩緩起身。
“發生什麼了?”駱民偉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並不符合他的職業和職位。
“沒什麼。”驥二郎帶有一絲歉意的輕聲道:“我犯病了。”
“……”
駱民偉和李胥麗這師徒二人,差點沒忍住拿出手銬把驥二郎給抓起來。
“那咱們還去那邊嗎?”
“不去了。”驥二郎理所當然的道:“正如我剛剛所說,我犯病了,要回去接受治療。”
“……”
心好累啊。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茫然和無奈。
但麵對一個精神病人的合理要求,他們也隻能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折返回警車然後送驥二郎回精神病院。
一路無話。
主要是驥二郎不配合了。
李胥麗其實很想問問,驥二郎因為什麼堅持健身。和身材很好無關,隻是因為她覺得在正常情況下,這種動力應該和驥二郎的特殊目的有關。
但終究是因為好不容易升起的幻想被戳破,以及失蹤案沒有任何線索而黯然。
反觀駱民偉這個師父,已然是重新進入了正常的工作狀態,不停的打著電話說些什麼。
沒有避諱驥二郎的意思,也沒什麼需要避諱的。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回也匆匆。
警車在驥二郎進入精神病院之後,沒有過多的停留再次啟程。
下了山路之後,駱民偉又接到了幾個電話,掛斷之後情緒更不好了。
李胥麗問道:“還是什麼線索都沒有嗎?”
“恩。”
駱民偉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蔥蔥鬱鬱的青山,又歎了一口氣。
李胥麗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後,突然鼓起了勇氣。
“師父,我們回去看看吧。”
“恩?”
“我總覺得,驥二郎有點東西。”
“行了,都是我的錯,太不務實了。”
“不是啊師父,你想想。”
李胥麗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道:“他的身材練的那麼好,意誌力出眾,怎麼可能在看起來很正常的情況下,半途而廢呢?”
“在咱們和他見麵的時候,他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其實是有一些等候多時的感覺。”
聽到這番話,駱民偉反問了一句。
“你覺得他突然蹲下,對著空氣問發生什麼了那些,看起來很正常?”
李胥麗點頭道:“是的,在我們來找他的前提下,這看起來很正常。”
來找他的前提是……
警車緩緩減速,停在了路邊,駱民偉沉思起來的時候。
一輛救護車突然從他們旁邊疾馳而過,靠近他們的一側車身上,有藍色的字樣。
申城第一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