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的駱民偉,再次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兩個人頭。
雖然他知道這兩個人頭都是雕塑,而且剛才還親手觸摸過,拿起來掂量了幾下。但此時再看過去,還是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或者說,是從見到這兩個人頭開始,他的頭皮就一直處於發麻的狀態,並在用警務通掃出身份信息的時候,達到了一個巔峰。
栩栩如生。
看起來就像是桌麵上有兩個洞,有兩個人藏在桌子下麵把頭伸出來了一樣。
就連頭發都給人一種纖毫畢現的感覺,臉上甚至有隱約可見的毛孔,以及沒有剃乾淨的胡渣。
睜開狀態的四個眼睛裡還泛著微光,像是真正的活著,又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
這簡直是……
“藝術啊!”
駱民偉終於是驚歎了出來,然後驚歎個不停。
“匪夷所思。”
“不可思議。”
“神乎其技。”
“巧奪天……”
“你要考研啊?”驥二郎瞥了他一眼,打斷道:“有話直說,不用先拍馬屁。”
駱民偉稍微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
“其實吧,沒必要搞的這麼像。比如這個頭發其實就沒什麼必要,我們的警務通能識彆出來的。就算是多識彆了幾個也沒關係,很容易確定的。”
有人覺得驥二郎太快了,有人覺得驥二郎太慢了。隻能說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敏感程度也有所不同。
像駱民偉已經習慣了驥二郎的節奏,就沒有趙國偉那麼敏感了。
但他還是要照顧驥二郎的情緒,提出了一個小建議之後,又補充道:“我就是怕您太累了啊,咱們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奔波了那麼多地方,您一回來就開始工作,都沒有好好休息。”
這種話術是跟他媳婦學的,每次出差回來的晚上如果能回家,他大概率會聽到類似的話。
“不累,手癢。”
驥二郎也在看他自己的作品,眼神之中的驚歎,不比駱李二人少。
正常人用正常方式學會了這門技藝,並製作出了這種水平的雕塑,肯定不會像他這麼驚歎。
畢竟需要很多年的時間,親眼看著自己的作品,慢慢成長為讓其他人為之驚豔的樣子。麵對巔峰之作的時候,更多的還是感慨。
但他這樣的學習方式,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成長的過程。隻要老師選的好,就能產生一出手就是人間極限的效果。
如何能不驚歎?如何能不手癢?
李胥麗經過休息,腦子已經恢複了想動就能動的狀態,她用非常理解的語氣道。
“就像是你的車技已經很高了,理論駕駛裡程有幾百萬公裡了,但事實上你連駕照都沒有,無證駕駛的總裡程也才幾千公裡。所以,你對於開車這件事情依然抱有極大的熱愛和期待。”
驥二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行了,我要去休息了,有事等我醒了再說。”
他真的很困了。
雖然他有陰陽眼,麵對鬼的時候能輕而易舉的打十個,但他的身體機能依然在正常人的範疇。
幾天幾夜的奔波,回來之後又不眠不休的雕塑,已然是達到了極限。考慮到在雕塑過程中因為手癢而全神貫注的全力以赴,說是透支了身體也不為過。
駱李二人也是才反應過來,當即緊張的跟著送驥二郎回到了……病房!
咚!
病房的門被關上後,李胥麗就提議道:“師父,我在這守著吧,驥醫生要是醒了之後就有什麼安排,我也能第一時間……”
說著說著她就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駱民偉滿臉幽怨的表情。
“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提駕照?”
“……”
李胥麗尷尬的笑出了聲。
“哈哈,早晚都得辦的,不如早點辦嘛。”
駱民偉歎道:“那你在這守著吧,我回去找局長申請試試。”
“好。”
眼看駱民偉背影佝僂的離開,李胥麗又小聲喊道:“師父,你得弄點錢啊。”
駱民偉腳步一頓,再抬腳時背影更加佝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