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嗯”了一聲,催她睡覺:“陸梨,我明天來接你,去睡覺。”
陸梨不情不願:“小叔說你淋雨了,明天我自己上學,你認真睡覺。”
江望頓了頓,問:“小叔又給你打電話了?說什麼了?”
陸梨沒覺出江望語氣中的不對勁:“嗯,就說你到家了,還不乖,都不撐傘。江望,明天小叔接我,你彆擔心。”
江望垂眸,平靜地應:“知道了,去睡吧。”
陸梨和江望道了晚安,等他掛電話。
江望知道這是她的習慣,先一步掛了。
房間內燈光明亮,將每一處都照得清晰。
和西區模糊朦朧的景象完全不同,江望盯著空蕩蕩的房間看了半晌,忽然改變了注意。他輕輕關上門,進了浴室。
庭院裡,黑色的書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雨越下雨大,沒人來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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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早上六點。
老太太正品著熱茶,傭人拿著濕漉漉的書包進來,一臉為難:“老太太,這是早上,老劉打掃院子發現的。是小少爺的書包,您看這......”
傭人們可都是人精,一想就知道是什麼回事。
江望現在雖然不受寵,但保不齊江北心回來後,事態可能會發生變化。
老太太瞥了一眼,道:“去拿個新的,文具壞了就丟掉,家裡有。”
傭人低頭應:“是。”
一小時後,西區。
陸梨被開門聲吵醒,懵了一會兒,出聲喊:“江望?”
“陸梨,十分鐘後,出來吃早飯。”小少年略顯沉悶的聲音隔著木門傳來,“外麵在下雨,校服裡麵穿厚一點。”
陸梨顧不上賴床,幾下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江望正在廚房裡忙活,聽到動靜頭也不回:“先去洗臉、刷牙。”
陸梨才不管他,小跑著進了廚房,圍著他嘰嘰喳喳地問:“江望,吃早飯了嗎?淋了雨有沒有喝藥?有沒有找到你爸爸?”
江望挨個回答:“吃過了,昨晚喝了薑茶,沒找到。”
聽了這話,陸梨蔫吧下來,慢吞吞地轉身去洗漱。
早飯後,陸梨坐在小板凳上,托腮瞧著窗外的雨,隨口問:“江望,你怎麼換書包了?你明明不喜歡綠色,是禮物嗎?”
江望垂著眸,動作熟練地給陸梨紮辮子,應道:“原來的丟了,這是奶奶給我的。”
丟了?
陸梨納悶:“你昨天沒帶書包來,怎麼會丟了?”
江望沉默片刻,隻說:“就是丟了。”
陸梨想起他的表哥、表姐,抿起唇,他們欺負江望了嗎?
江望綁緊皮繩,拍拍她的腦袋:“去拿書包,小叔快到了。”
江南蔚準點出現在32幢樓下,江堯昂著脖子,巴巴地看著樓梯口,問:“爸,你說我們能騙到妹妹嗎?前天我去醫院,給媽媽看妹妹照片了,她也喜歡妹妹。”
江南蔚溫聲道:“慢慢來,彆著急。”
“爸爸,妹妹來下來了!”江堯說著就想去接陸梨,又半道停住,“啊,江望又來了!他就是不想我和妹妹玩。”
江堯蔫了吧唧地收回腳步。
江南蔚無奈地笑,這倆臭小子。
上車後,江南蔚看著他們係好安全帶,就不管他們了,由著幾個孩子玩。
說是玩吧,不如說是江堯一個人吵個不停,陸梨還配合著應幾句,江望全程都沒說話。在一旁,安靜地盯著他們。
等進了學校,江堯不得不和他們分開,心裡還怪難過的。
陸梨被江望牽著上樓,漂亮的魚骨辮一晃一晃的。
半道還碰見了岑歲,陸梨企圖探頭多看一眼,被江望按了回去。
小少年繃著臉:“陸梨,走樓梯認真點。”
陸梨乖乖應:“知道啦。”
除了下雨,這一天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彆。
至少中午之前,陸梨是這樣以為的。
下午午休結束,陸梨醒來,下意識朝右邊看去,江望的位置空著。教室裡,小朋友跑來跑去,吵成一片。陸梨找了一圈,沒看見江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上課鈴聲快打響,仍不見江望的身影。
陸梨忍不住去門口等他,細密的雨幕被風斜吹進走廊,走廊上已沒什麼走動的孩子。
就在陸梨著急的時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頭看去,是岑歲。小姑娘依舊是那副無聊的模樣,微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她。
不等陸梨說話,岑歲就問:“你在找哥哥嗎?”
陸梨忙點頭:“你看見他了嗎?”
岑歲道:“看見了,午休的時候高年級的人來找他,他們好像認識。”
高年級的人?
在這個學校,江望認識的人寥寥。除了江家的人,陸梨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陸梨說了聲謝謝,急匆匆地跑了。
岑歲瞧著陸梨身影消失,轉身回了教室,心想洋娃娃著急的時候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