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在人群中努力地辨認著江望,朝四周看去,就在她要撞上人的時候,忽然被人拉住手腕避開了人群。
“梨梨?”
“怎麼了,梨梨?”
江望蹙眉,捧起她的臉,抬手撫去陸梨額間的汗意,指尖往下落在她的臉頰上。白細柔弱的側臉上,有著兩道淺淺的劃痕,沁出了絲絲血痕。
陸梨的目光漸漸聚焦,江望皺著眉的模樣逐漸清晰。
她猛地伸手,用力抱住他,低聲喊:“哥哥...”
江望沒在意此時是在人來人往的教學樓下,將她抱進懷裡,又問了一遍:“怎麼了?臉上的傷怎麼回事,林青喻人呢?”
陸梨不說話,隻是抱著他。
當熟悉的味道將她包裹的時候,陸梨的心跳聲和情緒都緩和下來。
幸而夜裡黑,沒多少人注意角落擁抱的兩人。
江望輕撫著陸梨的發,等她平靜下來,才喊:“梨梨?”
陸梨蹭了蹭江望的前胸,小聲道:“沒事,就是想來等你。臉上是在花園蹭到的,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不疼。阿喻哥哥很早就出去了。”
江望仍皺著眉,問:“跑這麼急乾什麼?”
陸梨抬起臉,道:“我們回家吧。”
江望應了,這一路都沒再放開她的手。
這個點坐校車的人,今晚又隻有陸梨和江望兩人。畢竟能在精英班上課的學生,多數家境優越,少有坐校車的。恰好林青喻今晚也不在。
江望看著陸梨先上了車,隨後跟上。
在經過駕駛位的時候,江望多看了那司機一眼。今晚的司機是個陌生人,帶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他剛想喊住陸梨,身後的車門便被關上了。
江望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信號了。
這車裡可能裝了信號屏蔽器。
待走到他們慣坐的位置坐下,江望便瞧見陸梨湊過來,小聲問:“哥哥,這個司機叔叔有點麵生。我們先前見過嗎?”
江望低聲應:“見過的,彆多想。”
陸梨聽江望這麼說,便把心裡的疑慮壓了下去,但不安卻沒減少。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梨梨。”江望壓低聲音,“今天我坐裡麵。”
陸梨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江望跟抱小孩似的抱了起來,她配合地扶上他的肩,腿跨過他的膝蓋,肌膚隔著單薄的布料相貼,兩人都頓了一下。
等陸梨坐好,臉已紅了。
江望調整了呼吸,側頭道:“梨梨,手機給我。”
他的手機裡沒有音樂軟件,便也沒有緩存。陸梨從小練琴,手機裡最多的就是音樂軟件,更不說現在林青喻的樂隊裡。
江望滑了陸梨的緩存列表,找了首搖滾樂,點了公放,將聲音調至最大。
陸梨被驟然響起的音樂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江望。
江望伸手,在陸梨唇上點了點,示意她先彆說話。
江望從來不是會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的人。
陸梨反應過來,剛才江望隻是安慰她。她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餘光裡,江望已摸上了校車上的消防錘。
車裡暗。
司機看不清車後座的情況,聽到惱人的音樂聲隻往後視鏡裡掃了一眼。崇英附近幾條路口都是攝像頭,他得按路線再開兩條街,才能停車讓那些人上來。
配合著巨大的音樂聲和街邊偶爾響起的喇叭聲。
江望緩慢、且有耐心地敲打四個窗口角落,裂縫像蜘蛛網一樣鋪散開,隻差臨門一腳。他收回手,視線看向前方,耐心等著下一個路口。
但誰也不知道,下個路口是紅燈還是綠燈。
因著響徹車廂的音樂聲,江望必須湊到陸梨耳邊和她說話。
但這時候他沒辦法想太多,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垂道:“梨梨,一會兒看著交通燈。如果是紅燈。車速開始減慢的時候,站起來我騰個位置。等我把車窗踢碎的時候,小心玻璃,撲到窗口來。動作要快,彆害怕。如果是綠燈,我會去搶方向盤,車停了我會打開門,你就跑。”
陸梨抿唇,什麼都沒說,隻用力地點了點頭。
江望在黑暗中彎了下唇,他最後用力地攥了下陸梨的手,隨即鬆開。
江望和陸梨每天都坐校車回家,路線他們很熟悉。
馬路上,陸梨緊緊地盯著前麵,手心已沁出了汗意,他們都在等。
待校車轉過彎,逐漸靠近下一個路口的時候,陸梨幾乎屏住了呼吸。
前方,在校車前麵的轎車開始減緩車速,校車也跟著踩了刹車。
是紅燈!
陸梨鬆了口氣,立即起身空出位置。
邊上的少年迅速起身,雙手扶住橫在上方的橫杠,身體懸空,曲起半身,腰腹猛地用力,雙腿狠狠地踢向了本就搖搖欲墜的車窗。
玻璃朝外散落,碎玻璃掉了一地。
江望靈敏地跳出車窗落地,隨即轉身,朝車窗伸出手,厲聲喊:“梨梨,跳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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