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後,天漸漸暖和起來。
江望和陸梨的生活逐漸趨於穩定。
白天陸梨上課、練琴,到了晚上就去接江望下班,吃過飯就在書房玩,一個扮老師,一個扮學生。有時候還能玩出點不能寫的東西出來。
但多數時間還是在正經上課。
進入三月,江望似乎變得忙了一點。
因為下班時間不定,陸梨沒再去接他,每天不是去上課,就是在家裡練琴、遊泳,然後等江望回來和他一塊兒做飯。兩人的同居生活還挺自然,至今也沒什麼摩擦。
周五下午,陸梨照舊在泳池裡遊泳。
落日西沉,淡淡的餘暉像給泳池蒙了一層紗。頂層的透明泳池裡,同樣能看到燈火輝煌的禾城,隻是透過水霧,光線被拉扯,畫麵變得光怪陸離。
江望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
他打開門,換了鞋,習慣性去找陸梨的身影,一樓沒人,隻客廳亮著小燈。
在放下手裡的菜,江望往二樓走去,開始找人:“梨梨?”
“嘩啦”一聲響。
江望腳步一轉,朝著泳池走去。
他很少用這個泳池,這個天氣,泳池裡的水約是溫的。透過玻璃門,江望看見鑽出水麵的陸梨,她正趴在泳池的最邊緣,也不怕這嚇人的高度,靜靜地看著遠方。
江望站在泳池邊,沒打擾她,隻安靜地凝視著她。
從那天踏進浴室,江望就已知道——
或許陸梨尚青澀,但她確實長大了。
她看得專注,黃昏柔和的光灑在她圓潤的肩頭,如玉一般泛著瑩瑩的光,濕軟的長發打著卷貼在雪白的背脊上,往下那截腰不盈一握。
江望喉結動了動,出聲喊她:“梨梨。”
聞聲,陸梨側頭看他。
夕陽模糊了她的神情,但她是笑著的。她像一尾魚,靈活地鑽進水裡,粼粼的波光下,令江望目眩神迷的四肢微微晃動。
他蹲下身,伸手去接那即將躍出水麵的美人魚。
“哥哥!”
陸梨鑽出水麵,眉眼彎彎地去摟江望的脖子,也不在意將他弄得濕噠噠的。
江望微微用力,將人從泳池裡抱出來,道:“遊了多久?累不累?”
陸梨頂著毛茸茸、濕漉漉的腦袋去蹭江望,直把他蹭得無奈地躲開才道:“二十分鐘左右,不累。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
“比前天多五分鐘,梨梨很厲害。”江望溫聲誇讚她,抱著她回房,“明天在高夫球館,有個應酬,結束來接我?晚餐在外麵吃。”
這一路江望都沒敢亂看,進了浴室也是先拿浴巾將她裹住。
陸梨坐在台上晃腳,好奇地問:“晚餐很多人嗎?”
“就我們兩個。”江望放好熱水,準備離開,“先洗澡,洗完出來吃飯。”
陸梨點點腦袋:“好,我去接你。”
晚餐後,兩人手牽手出去散步。
江望順便抽查作業,一會兒問語文,一會兒問英語,就差沒抓著她背數學公式了。陸梨也老實,乖乖地背,一點兒不反抗。
這要是讓江堯見著了,又得罵人。
“哥哥。”陸梨仰著腦袋,看向清透的天空,“這裡的星星,沒有山裡的亮。”
江望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問:“想小蔥了?”
陸梨抿唇,小聲應:“嗯,答應她以後再去看她的,一次都沒去過。答應小朋友的事要做到才行,他們會失望的。”
江望摸摸她的腦袋,溫聲道:“高考完帶你去看她,還想去哪兒玩?”
陸梨側目,問:“不忙嗎?”
江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找小叔。”
陸梨輕哼:“你不忙,我很忙。阿喻哥哥畢業回來,我要回樂隊了。夏天要出去演出,我不能在家陪你了,你自己乖乖的。”
江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會很忙?”
陸梨眨眨眼,笑著湊過去:“舍不得我?不會,就忙一個月。”
江望輕“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但心裡卻悄悄開始盤算起來。在已知陸梨暑假會很忙的情況下,他該怎麼把另一個月的時間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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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早陸梨就起來了,還破天荒地給江望做了早餐,她最近跟著江望學了不少花樣。
小宋提前送來了衣服。
進門的時候,江望和陸梨剛吃完飯。他偷偷瞧了眼在陸梨麵前的江望,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
自從陸梨回來,江望的脾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了。
底下的人一水溜都在猜老板肯定是戀愛了,不少人都悄摸地向他打聽。不過也不用小宋說,畢竟陸梨天天來接江望下班,不少人都看見了。
隻是那位神秘女友從沒下過車,他們沒見過真容。
除了這些,江望變得愛花錢了。短短一個月,車庫裡車就多了好幾輛,都是適合陸梨開的車。
衣食住行各方麵,都有所提高。
小宋很欣慰,這才是總裁應有的風範。
江望去換衣服這會兒時間,陸梨就抓著小宋叨叨:“最近那麼忙,江望按時吃飯了嗎?看住他不許他抽煙,抓住一次就讓他給你漲工資。”
小宋陷入沉思,最近忙嗎?
老板明明按時下班,還有他去抓老板的小辮子居然還能漲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