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喘了幾口氣,身體緩了過來,腦子卻還沒有緩過來。
中了蠱的師姐……這麼會的嗎?
哪怕知道現在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但那可是師姐啊,這叫他怎麼拒絕?
向日傾盯著手裡的紙鶴,仿佛能透過它看到師姐是如何一點一點耐心而笨拙地折著紙鶴,又是如何在那清冷的麵容上勾勒出漂亮迷人的笑容、用這般溫柔醉人的嗓音說出……這般勾人心弦的“情話”。
師姐她現在傷勢未愈,身為醫修他應該去看看她,順便仔細檢查一下她的身體,找到蠱蟲,而且……他也可以借此機會評估一下師姐受蠱蟲影響的程度。
對,就是這樣。
向日傾就這樣說服了自己,他收好紙鶴和古籍後,然後走一步停一下的,慢吞吞地向二樓走去。
“錢——錢……”忽然,掌櫃翻了個身,嘟囔了幾句夢話。
向日傾被嚇得一激靈,整個人像做賊一樣,迅速矮下身躲避。
反應過來後,他又瞪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掌櫃,然後懊惱地摳著自己的手。
向日傾你心虛什麼呀,是師姐她自己讓你回去的,而且你回去也是乾正事的,給我正常點。
反複在心裡念叨了好幾遍,他才強壓下心虛,鎮定而快速地掠過樓梯。
但等到了房門口,他就又猶豫了起來。
他放在身側的左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右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糾結了老半天,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曲起的指節剛挨上門邊,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風穿門而過,他錯愕抬眼,視線正撞進一雙姝麗的眉眼,她鳳眸微微彎起,裡麵漾開清淺細碎的亮光,恰如深藍的夜幕裡升起了繁星。
又是這樣的眼神,好像看見了一個等待了很久、很想念的人。
“你回來了。”
見他不說話,薑雪容側開身,給他讓開路,抬起白如蔥段的手指,隨意地撩了下方才被吹亂的頭發:“先進來。”
她頭上還戴著他編的天晴花環,房間內的燭火搖曳著,在她臉上落下靈動錯落的光影。
向日傾沒動。
薑雪容偏頭看向他:“師弟喜歡在門口聊天?”
“不、不是。”向日傾回過神來,猛地錯開與她對視的目光,慌亂地繞過她走進房間。
薑雪容看著他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她合上門,走到床邊坐下,抱起打著瞌睡的小狼,又伸手拍了拍旁邊:“坐吧。”
“不、不用了。”向日傾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緊張,他在離床很遠的膳桌那邊坐下,“我坐這裡就可以了。”
薑雪容也不強求,她隨手擼起了小狼,手一路從後背擼到下巴,一時沒開口。
房間裡安靜下來,向日傾越發感覺不自在,他垂著頭,不敢亂動。
以前和師姐獨處雖然也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