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忽地笑了,眸中波光流轉,霎時間如冰雪初融春花綻放:“原來在師弟心中,我們已經親密到無話不說、萬事報備嗎?”
向日傾表情空白一瞬,嘴巴快於腦子,否認的話脫口而出:“我不、不是這個意思!”
“那師弟是什麼意思?”
“我、我……”
氣氛從一種緊張,轉變成了另一種緊張。
薑雪容好以整暇地看著他紅著臉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乾脆替他說了:“師弟還是懷疑我被奪舍了?”
向日傾一噎,徹底說不出話來,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或者說……其實二者都有。
“師弟先前不是在客棧檢查過了?”她笑容收斂,聲音清透平靜,叫人分辨不出喜怒。
“師姐,我、我……”他囁嚅地看著她,那雙狗狗眼蒙上了一層水光,看著可憐巴巴的。
薑雪容掩在袖子裡的手微微一動,有點癢。
但她忍住了,板著臉道:“師弟既然信不過我,那這藏書閣也不必去了,蠱也不用解了。”
“師姐!”向日傾慌了神,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她的手,滿眼懇求,“師、師姐,剛才是我錯了。”
“師姐,你彆生氣,正事要緊,好嗎?”
薑雪容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一點點掙開他的手,然後轉身就走。
向日傾愣在原地,明明是七月的天,他卻覺得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還不跟上?”師姐冷淡的聲音遠遠傳來。
他如夢初醒連忙跟上,卻又不敢離得太近,小心翼翼地保持一步的距離,期間時不時用餘光偷瞄她的表情。
他這些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薑雪容的神識,但她沒有戳穿,隻抱著小狼慢悠悠地朝藏書閣走去。
傳道書院布局奇特,東西南北四院各居四方,以長廊相連,環抱一勺狀內湖,湖心內又有一小島,藏書閣就在島上。
若是有人自上而下俯瞰傳道書院,就會發現,它的布局和天上的星宿圖非常相似。
眼前的勺狀內湖就叫北鬥湖,而藏書閣所在的位置,正對應著北鬥當中的天權星,也就是文曲星。
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而要想進入藏書閣,首先要過北鬥湖,身為超凡鏡,兩人本可直接禦空而行、踏水而過,但北鬥湖設有與星海森林作用相似的陣法,所以要想前往湖心島,就必須乘坐岸邊專用的小船。
薑雪容來到岸邊,向坐在船頭打坐的船夫出示令牌後,和向日傾一起上了船。
也不見船夫撐杆劃水,小船就無風自動,緩緩朝湖心島駛去,船尾在清澈的湖麵蕩開一陣陣漣漪,然後與來自另一道水波相撞,揉碎成粼粼的星光了,消散在荷花叢中。
薑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