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亞詭異地在腦海中尖叫了一瞬。
什麼滿意啊,應該是她邪魅一笑,歪著嘴問:“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身為人魚,她對走光並不是很敏感。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幾十年甚至一百多年前的同類被剖開曬乾,和商品店裡的風乾魚乾一般,屍體毫無尊嚴地掛在拍賣會或者古董店的櫥窗裡。大概是潛在的基因使得她對自身的認同感一再降低,又或者是國王的圍追截堵,她已經漸漸默認自己身為食物的身份。
俗話說得好,有見過愛上小麵包的正常人嗎?有見過對著小麵包說我要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的人嗎?
因為林恩不是正常人,所以莉亞倒是放心得很。大概就算她是小麵包,林恩也不會迫不及待地把她吞入腹中,而是慢慢籌劃,讓她的美味發揮到最大作用。
這叫什麼?這叫死得其所!
莉亞對林恩“可能會吃掉她”(存疑)這件事接受良好。
拜托,這可是我推哎!世界上有幾個能被自推吃掉的同人女!(好吧,拔叔不算)
莉亞的長發像是海草一樣在魚缸中漂浮,幾乎快把整缸水染成黑色的。她淺淺擔心的走光問題根本無需煩惱,林恩隻看到了一個直愣愣杵在浴缸中的人頭,她的下巴下麵黑色的水波湧動,像是有什麼邪惡的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莉亞:“滿意!有生之年我居然抱上我推的大腿了!我現在幸福得馬上能哭出來!”
不知她說的哪句話戳中的林恩的笑點。
他的眼眸已經危險暗了下來。
公爵身上的製服精致乾練,一塵不染,潔白的衣擺被沾上幾滴礙眼的水珠,很快被厚重的布料吸了進去。林恩即將去接見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金色的頭發被鮮紅色的絲帶幫襯了一束。
他的後發續了淺淺的一個尾巴。
莉亞知道,在幾年後,慢慢長長的頭發會被他編成一整根麻花辮,看起來粗獷而不失美感。可此時的少年隻有自小被熏陶出的高貴傲慢,絲毫不見她熟悉的在貧民窟中打滾的模樣。
“哈。”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諷,林恩發出短促的笑音,他雙腿交疊,手裡的匕首畫了個圈,用刀鞘上的寶石抬起了莉亞的下巴,“幸福?哭出來?你認真的嗎?”
起碼林恩從來沒有見過莉亞這種人(人魚),就算變成了他的奴仆,被釘上了永生永世受他驅使的惡咒,也能一臉單純而滿足地說我好幸福。
他從來不認為她單純。
從紅騎兵手下逃走數次就已經說明了她的不簡單了。
莉亞拚命點頭:“嗯嗯嗯!”
確實超幸福呀,她一個人逃了好久,才看到自推呢!這個世界上她最熟悉的人、最重要的人、最想要見到並保護(?)的人,就是林恩了!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林恩:“你可以聽聽我的心跳,現在跳得很快哦!我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莉亞沒有必要說謊,林恩知道。隻要她違心說出假意奉承的話,種在他們身上的秘紋將會馬上懲罰她。
但同樣的,林恩也不滿意他的答案。身為家族的繼承人,林恩從小在陰謀詭計中長大,不健全的家庭培養不出健康的孩子,要他像個傻子一樣相信一條人魚的甜言蜜語也根本不可能。
好在他關心的是彆的事。
刀鞘抵住她的喉嚨口,磨了磨,淺淺的壓感迫使莉亞發出輕柔如貓的悶哼。
林恩養過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