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衣服脫了。”
“不脫……”
“你脫不脫?”
“就不脫……”
沈鬱對於淺羽梨香解釋的‘剛剛才不是因為什麼奇怪的癖好才去聞你的衣服啊,而是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放了個好臭的屁,所以我才用衣服捂住鼻子啊,我根本都沒有呼吸’,一點都不信。
“那是我的衣服!”
“我、我會幫你洗乾淨還你的……”
淺羽梨香緊緊地用他的外套裹住自己,可憐兮兮地從衣服裡汲取一點點的溫暖。
她不肯還衣服,沈鬱也沒她辦法了,難道他自己親手上去脫不成。
鬨完之後,兩人各懷心思,都安靜了下來。
沈鬱在她麵前蹲下,有些粗魯地抓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拿出取回來的藥,是噴霧型的,仔細地噴在了她依舊紅腫的腳腕上。
淺羽梨香緊張兮兮地看著他,本來還想反抗一下的,可惜腳勁兒還沒他手勁兒大,最後還是乖乖地把腳丫子交給他。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動作,腳指頭害羞地蜷起。
隨著噴霧藥液落在腳腕,一股清涼舒適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隻是腳腕扭傷哪有那麼容易好,冰敷和噴藥之後,疼痛感緩解了不少,按照醫生的說法,她又比較嫩,受傷應激反應太大了,估計至少兩三天的時間,才能自己下地走路,想要恢複正常的跑跑跳跳,沒有一兩周時間彆想好。
“回去了。”
“嗯……”
梨香很乖。
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沈鬱忍不住問她:“你坐著就能穿越時空了?”
她這才在沈鬱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左腳彎曲吊在半空中,她嘗試著落地,可一用力,便立刻感覺鑽心的疼。
“沈鬱君,我想我可能需要一個拐杖……”
淺羽梨香看著沈鬱寬厚結實的肩膀說道。
你是想我背你吧!
沈鬱沒理她,攙扶著單腿蹦蹦跳跳的梨香走了幾步路,最後實在忍受不了這個移動速度,老老實實地在梨香麵前蹲了下來。
淺羽梨香很高興,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不用沈鬱提醒,她自己就爬到他背上去了。
背過女孩子的同學都知道,女孩子摟著男生脖子,身體儘量貼緊時,這樣背著最省力,而身體僵直像根木棍的姿勢最吃力,還容易滑溜,導致男生的手滑到不正確的位置,被倒扣一個變態的名頭。
沈鬱背著梨香時,就特彆省力。
兩人之間有柔軟相隔,像是藏了一隻小貓咪在裡麵一樣。
淺羽梨香是一隻話癆精,五分鐘不說話就會死掉,但隻要是呆在沈鬱背上時,她就會安靜下來,變成了一隻背包精,像個掛件似的掛在沈鬱身上,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沈鬱腦袋後麵沒有眼睛,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見她不說話,便以為她睡著了。
“豬一樣……”
他輕聲說道。
“我才不是豬……”
背包精忍不住回答他。
夜晚走在路邊,風吹來的時候,便會有些冷,不過現在梨香感覺一點都不冷。
“沈鬱君,你怕冷嗎?”
“……”
沈鬱不想跟她說話,她總是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早就清楚她的套路了,比如這個問題,如果他回答‘不怕冷’的話,那麼她就會像上次那樣說‘那我冬天可以把手伸到你的衣服裡取暖嗎’
如果他回答‘怕冷’,那麼她就會說‘我也超怕冷的,那麼冬天我們可以一起取暖’
沈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計算出了這個答案,但他可以肯定這個答案沒錯,因為總感覺說不清楚從今晚的哪個時間開始,淺羽梨香對他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
哦,好像是更變態了一些。
他知道梨香怕冷,因為每次他去洗澡的時候,如果沒把熱水器的水溫調回他的溫度,便會被她洗澡的水溫給燙到,看她的皮膚好像挺薄的,居然洗這麼熱的水,實在匪夷所思。
因此,沈鬱已經提前計算好了整個聊天的發展脈絡,不理她是最好的選擇。
女孩子就是麻煩,又怕冷、又怕打針、又路癡、洗澡又慢、隨便扭個腳就走不了路了。
一想到她接下來的這幾天,估計都要賴著他,沈鬱就有些頭疼。
“沈鬱君一定不怕冷,你熱乎乎的……”
沈鬱不理她,她就自己說話,趴在他背上時,明顯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不僅熱而且還有些燙。
她自然不知道兩人貼緊時,對沈鬱是多大的折磨,基於自尊心,沈鬱放空大腦,念著斬字訣。
可即便他能控製自己的大腦,但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有些壓不住。
尤其是她在耳邊說話時,總感覺她吹出來的風,把他的耳垂都吹紅了。
女孩子都是妖精!
“你記得醫生的囑咐了嗎?”
“記得!醫生說讓我不要走路!”
沈鬱想把她丟到旁邊的垃圾桶去,誰愛要誰撿回去。
“醫生沒這麼說吧!每天冰敷,噴藥,睡覺墊高腳,不要做劇烈運動。”
“那不是醫生對你說的嗎……”
“你的腳還是我的腳?”
“知道啦……”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
沈德祐和張曉茹都還沒睡覺,兒子帶著漂亮姑娘去看電影、逛花燈了,這麼晚還沒回來,他們哪有心思睡覺。
又不敢給他打電話,生怕打擾到他。
聽見悉悉索索的開門聲,老父老母既激動又有些遺憾地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往門口看去。
先進門的是沈鬱,然後淺羽梨香穿著沈鬱的牛仔外套,自己扶著牆一瘸一拐地單腿蹦躂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