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繼續開著車,沒有停下的意思。
“是家裡的事麼,我送你過去。”
梁舒禾沉默了幾秒鐘,點點頭。
“我爸半年前辦了病退,但不知道怎麼的,迷上了玩拖拉機,前前後後不到四個月,輸了20多萬,怎麼勸都不聽,我都要讓他氣死了。”
四個月,20多萬,平均下來每個月五萬左右,一天輸的還不到2000塊錢。
對於普通人來講,肯定是不算少了。
但站在賭徒的角度來看,也確實不算多,好多人一晚上都能輸進去這麼多錢。
看來梁舒禾父親的情況,還沒有那麼嚴重,想要勸他懸崖勒馬,難度可能沒有想象中的大。
“單純的勸肯定沒有用,必須得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否則是不會收手的。”
梁書禾看著林江,有些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有辦法嗎?”
“試一試吧,先去看看情況什麼樣。”
“嗯。”
在梁舒禾的指揮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名叫彙龍棋牌室的麻將館。
所謂的麻將館隻是統稱,實際上不僅有麻將,還有撲克和牌九,花樣比女仆館還多。
“你先消消氣,生氣不能解決問題。”臨下車前,林江提醒道。
“我儘量控製。”
“emmm……小心點伱的乳腺,注意定期複查。”
嗯嗯?
梁舒禾怔了一下,他怎麼知道自己的乳腺有結節?
不等梁舒禾再說什麼,林江就率先下了車,後者緊隨其後。
“麻將館在這呢,你乾什麼去?”看到林江去了隔壁的小超市,梁舒禾問。
“去買點東西,你在這等我一會。”
梁舒禾也沒有多想,以為林江去買煙了。
等了幾分鐘,林江從裡麵走了出來,招呼了一聲。
“走吧。”
麻將館建在一棟老小區的樓下,內部毫無環境和檔次可言。
一樓煙霧彌漫,遍地都是煙頭,幾乎有半數以上的人都在抽煙。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這集體修仙呢。
兩人進來後,不少人都看了過來,不停的打量著。
梁舒禾煽動著麵前的空氣,試圖把麵前的煙味趕走。
“一樓是打麻將的地方,咱們上二樓。”
林江點點頭,和梁舒禾一起上了二樓。
相比於一樓,二樓要更加熱鬨,也更加的吵鬨。
每個人都在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因為心理戰術也是輸贏重要的一環,所以每個人都儘可能的調動著自己的氣勢,試圖把對方壓製住。
梁舒禾加快了腳步,越過了林江,朝著窗口的位置走了過去。
林江抓住了梁舒禾的手,“先彆著急過去,等等再說。”
被林江這樣抓著,梁舒禾的心裡,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有個男人跟自己一起,確實會踏實很多。
林江的目光,朝著窗口的位置看去。
那裡有一夥人,正在玩拖拉機,一共五個人。
這時,其中一個光頭男人站了起來,情緒異常高漲,看樣子應該是贏錢了,因為輸錢的人也笑不出來。
“老梁,我再押100,你敢不敢跟!”
“馬強,你能不能不說話,彆影響我。”梁舒禾的父親,不耐煩的說。
“玩的就是個氣氛,不說話還有什麼意思了。”
說話的人正是馬強,一手抓著牌,另一手夾著煙,在氣勢上已經把對手蓋過去了。
通過透視,林江瞄了一眼他手上的牌。
9,10,7。
可以說是非常垃圾了,跟翔差不多,隻比阿三哥的美食強上一點。
牌麵垃圾還敢這樣叫囂,就是想靠氣勢震懾對手,讓他們主動放棄,玩的就是一個心理博弈,看誰先挺不住。
林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梁舒禾的父親。
緊緊握著自己的牌,表情糾結,似乎在決定跟不跟上一手。
林江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牌。
A,A,K。
在拖拉機裡,這個牌可以說是很強了,贏麵非常大。
抓到這種牌還猶猶豫豫,無疑是對麵的心理戰成功了,在氣勢上把他鎮住了。
他們的底是10塊錢,現在已經押到100了,從老百姓的層麵而言,已經不算小了。
“我跟了!再押100。”
梁舒禾的父親又押了100塊錢過去。
“我再押200!”
馬強氣勢不減,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梁舒禾的父親表情更加猶豫,抑鬱了好一會。
“400,看你的牌!”
見梁舒禾的父親又押了400塊錢,馬強的氣勢收斂了一些。
“怎麼不跟了呢?我還想多贏點呢。”
說話的時候,馬強將手裡的牌,扔在了桌子上,嘴裡叼著煙,開始收錢。
嗯?
就在這時,林江發現,馬強在扔牌的一瞬間,那張7忽然變成了一張J!
加上原來的兩張牌,變成了9,10,J的順子!
林江的表情淡定,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這種情況了。
常年玩牌的人沒有不搞鬼的。
最喜歡的就是梁舒禾父親這樣的韭菜,這一把牌最起碼得輸進去七八百。
梁舒禾的父親打開了馬強的牌,看到是9,10,J的順子,後悔的直拍大腿!
這時,梁舒禾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了過去。
“梁友軍,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林江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