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變臉大師白根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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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壞消息太突然,把白根強都給弄懵了,站在原地好長時間沒說話,拳頭都捏起來。

“根強?根強?你怎麼了?”於國良喊了他兩聲。

喊了好幾嗓子,才把白根強的魂兒給叫回來,他猛地驚醒,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眼底的那種戾氣,連忙閉上雙眼深吸了兩口氣。

再睜開眼睛,又是那個孝子賢孫白根強了。

“實際操作很好,筆試沒過嗎?”白根強仿佛不相信似的,又問了一句。

“我的故交就是你的考官,他說你實際操作的很嫻熟,很不錯,但是筆試寫的一塌糊塗,你是不是沒有好好複習理論知識?”於國良皺眉問道。

白根強垂下眼睛,有些垂頭喪氣的說,“我感覺自己複習的不錯,筆試的時候也寫的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麼,考出來的成績就是稀巴爛。”

見徒弟滿臉灰心喪氣的,於國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沒關係,你這個年紀有現在的級彆已經很不簡單了,你看咱們廠子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誰有你現在的成績?”

“都是師父教得好。”白根強連忙拍馬屁。

於國良:“那也得你自己肯學,一次的失敗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就當積累經驗了對不對?你重新準備一年,明年好好複習理論知識,爭取明年一次性考過。”

“但是……但是……”白根強滿臉為難,說話也吞吞吐吐的,說了半天但是,就是說不出來半個字兒。

他這架勢把於國良都弄懵了,滿臉迷茫,又帶著幾分關切,“但是什麼?是考試的時候被誤判了,還是生活裡有什麼困難?咱們兩個的關係你不用擔心,直接說就是了?”

“但是我升職車間組長的事情,還非得考級過了不可。”白根強抬眼看著於國良,帶著幾分試探,“既然考官是您的故交,你看能不能幫我打個招呼,這次就放我一馬,把我的筆試給過了?”

見於國良半天不說話,白根強心裡也有點打鼓,連忙又說了一句,“師父你也知道,我家庭條件挺困難的,雖然家裡我跟我大哥都是職工,但他要養孩子養家,我也要養家,錢是真的不夠用。我娘一生病就是這麼多年,我家玉娘的身體也不好,以後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我本來想著,這次考級能過的話工

資也能往上提一提,家裡多少能鬆快一些,誰能想到被筆試給卡住了,我家實在是困難,就等著漲工資呢,師父你看行嗎?也不用你做什麼,就是跟主考官打聲招呼的事兒。”白根強滿臉試探的說道。

於國良的語氣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隻是問了一句,“聽你這意思,是要我去給你走後門?”

“也不能算走後門吧,就是給我打聲招呼,放個水。”白根強連忙說道,“行嗎?”

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於國良打斷:“放個水,讓你考試通過,這不是走後門是什麼?這不就是走裙帶關係嗎?”

“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白根強一看師父生氣,連忙開始辯解。

但於國良已經生氣了,氣得連步子都邁不動,直接站在車間門口就說,“你還不是那個意思?你剛才就是讓我去給你走後門。根強,我記得我以前從沒這麼教過你,我一直告訴你的是,咱們技術可以差,但態度一定要端正,做人更要堂堂正正,這種走後門走關係的習性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真是氣狠了,指著白根強很嚴厲的批評開了,“今天我給你走個後門,你把本應該考上的人刷下去了,對人家公平嗎?要是你被人刷下去,心裡能好受嗎?做人要換位思考!”

白根強低著頭,拳頭已經捏起來了,又尷尬又生氣,還是不死心的說了一句,“但我家裡是真的困難,我娘還生病了……”

“這年月誰家不困難,遠的不說,就說咱們車間的小孫。”於國良有些失望道:“人家是農村出身的,家裡人都沒有供應糧,每個月一發工資就得送到老家,他自己在食堂打了飯也舍不得吃,總要省下一半帶回去給家裡人,他不比你困難嗎?”

他痛心疾首的說,“你家的條件雖然不寬裕,但也比很多人強了,至少你們家都是吃供應糧的,怎麼能因為這個就突破做人的底線,這做人一旦沒有底線,跟以前的資本家有什麼區彆?根強,你還年輕,不要貪得無厭!”

於國良是真的怕這個徒弟走上歪路,心裡那叫一個著急,逮著白根強巴拉巴拉的教育了一大堆,說不能走後門,又說不能貪得無厭,總之就是教訓了一通。

白根強站在他麵前,頭低低的垂下去,表麵上不停的點頭應聲兒,實際上心裡可不耐煩了,特彆煩躁。

他本來就是想暗示於國良給自己打聲招呼,誰知道於國良非但不同意,還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

他就想不明白了,考官不是他故交嗎?打個招呼能費什麼勁兒?至於嗎?就他是個好人?

白根強得知自己考級被刷下來,本來心裡就煩躁的厲害,又被這麼教訓了一通,還是在車間門口。

車間門口人來人往,這會兒雖然大家都在工作,但在裡麵也能聽到談話的聲音。

漸漸的,白根強心裡就生出恨意了,他覺得於國良就是故意讓自己下不來台,故意不肯幫自己走後門,故意在車間麵前批評自己的。

這時候哪裡還記得於國良對自己的好,心裡想的全是對他的恨。

不過雖說心裡已經恨出血了,白根強表麵上還是偽裝的很好,他跟個三孫子似的,不停的在點頭,嘴上還說,“我知道錯了師父,你教訓的對,走後門確實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這麼說了。”

“不是不能說,而是你打心眼裡就不能有這種想法,這叫啥?這叫不公平啊?咱做啥事兒不都講究一個公平嗎?”於國良是個實心眼的人,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對,您說的特彆對。”白根強死死的捏著拳頭,恨不得給於國良來上一拳,嘴上卻是說著,“您教育的對,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想了,剛才我反思了一下,走後門確實是對彆人的不公平,我錯了,多虧了有您教育,這麼一說才把我點醒,否則我還不知道要糊塗到什麼時候去。”他輕描淡寫的一句糊塗,就把這事兒給蓋過去了。

於國良哪裡知道,麵前這人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心裡其實已經恨透了他呢。

於國良很是欣慰的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不枉費我一片苦心。”

“我懂,我都懂。”

說著,白根強苦笑了一聲,“我爹很早就沒了,我娘又是個家庭婦女,沒什麼見識,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人這麼野過來的,也沒人教我這些大道理,所以一直不懂。”

他賣慘以後又開始表忠心,“也是我命好,碰上您這麼一個好師父手把手的帶著教我,告訴我這些做人的道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有這種糊塗的想法了,師父你放心,你對我這麼好,以後你老了,我一定把你當親爹一樣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