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兒媳婦不是還在這了嗎?你跟她要啊,再說了,你家不就在後頭,回家去拿,王大媽你彆想賴賬啊,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王大媽死死的咬著嘴唇,盯
著這小夥子看了半天,也在心裡罵了半天,終於還是拉上了張俏的手,“張俏,你趕緊回家拿錢,兩塊五。”
“從哪拿啊?”張俏問說。
王大媽:“我床頭,你知道放在哪。”
張俏足足愣了兩秒鐘,忽然跳起來,“那不是咱家的錢嗎?這錢不是根強他們兩口子自己出嗎?”
她剛才聽半天了,之所以聽見婆婆要出錢都沒說話,就是因為她覺得這錢就應該是白根強兩口子出,現在乍一聽婆婆要從家裡拿錢,她能乾?
“根強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我了,他們兩口子哪有錢,這錢家裡出。”
“說是每個月工資都上交,誰知道他有沒有藏私房錢,要是真上交了,白根強還有閒錢去請領導喝酒?騙鬼啊!老太太真是偏心,就知道偏心小兒子。”張俏在心裡腹誹了一句,想想家裡一下子要出去兩塊五角錢,心都在滴血了。
張俏瞄了地上的白根強一眼,鬨開了,“媽,不是我摳門小氣舍不得花錢,而是這錢花的冤枉,根強是被人打傷的,又不是自己生病了,這錢就該他自己出啊,要不是他大半夜的出去喝酒這麼晚才回來,能撞鬼嗎?反正我不管,這錢我不肯出!”
“你是要把我氣死啊!這啥兒媳婦啊,一個病歪歪的就知道躲懶,一個這麼自私,你是要看著根強死在我麵前嗎?啊?那你說說,現在人家要兩塊五才肯背著根強去醫院,你讓我咋辦?”王大媽氣的,都顧不上跟張俏裝溫情了。
張俏兩手叉腰,“反正我不管,這錢就是不能從家裡出,這都是能避免的事兒,是他自己的問題,就得他們兩口子自己來花錢。要說現在手頭沒錢,可以借啊,反正他有工作,回頭還了就是。”
“你個忤逆的媳婦,你真是……”王大媽氣的肝疼了,要不是想起自己還是個癱瘓,真想爬起來狠狠給張俏兩耳光。
她用手指著張俏,氣了半天,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子裡躥,哆嗦了一會,王大媽的表情忽然一變。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張俏說的話,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想法來。
是啊,可以借錢啊!
俗話說得好,借錢的時候是孫子,還錢的時候就成了爺爺,隻要能借到手,還不還錢、啥時候還錢,還不是她說了算?
這麼一想,王大
媽的臉色緩和下來,朝著張俏招手,“你過來,我跟你說兩句話。”
等張俏一湊過來,王大媽把張俏的耳朵拽過去,湊到張俏耳邊嘀嘀咕咕的說起來。
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站在旁邊的人壓根聽不清他們在說啥,但光是看張俏那竊喜的表情,也知道這婆媳倆沒說啥好話。
過了一會,王大媽扯著張俏的袖子,“聽懂了沒?”
“聽懂了!”
張俏站起來,眼珠子在周圍的吃瓜群眾身上轉了一圈,直接走到許大方麵前,把手一伸。
她冒出一句話,把大家夥兒全驚呆了。
“許大方,你借我點錢吧,最好能有三塊錢,要是有多的,那就更好了,有多少借多少吧。”張俏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啥?”許大方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倒是許大媽聽明白了,聽完之後氣得差點蹦起來,一把把許大方扯到後麵,自己站在張俏麵前。
許大媽平時在院子裡脾氣很好,見了誰都笑嗬嗬的,誰家要是有不方便的,她能幫的也會搭把手。
但此刻,許大媽的怒火一下子被張俏給點燃了,她氣得一指頭差點杵進張俏鼻孔裡,怒氣衝衝,“張俏你要臉嗎?張口就跟我兒子要錢,怎麼著,我們家欠了你的?你家白根強自己撞了鬼,大半夜的在胡同裡鬼哭狼嚎,還弄得一身埋汰的,現在要送去醫院,還要我家大方出錢?”
張俏被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皺眉道:“我啥時候說要了,我說的是借錢呀。而且這錢又不是我用,是根強用,回頭你找他們兩口子還,根強也是鋼廠的正式職工,這你還不放心。”
“我呸,誰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許大媽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撕破臉了,“平時你們家總是使喚玉娘上門,不是借油就是借醋的,有一回還借走了倆雞蛋,說是借,一次都沒還過。就這麼點小東西都要占著鄰居的便宜,現在一張口就是三塊錢,鬼才相信你們會還,你們大家說是不是?”
她看向周圍的一群老街坊,詢問道。
其他人仔細一想,也反應過來,金秀兒啊的一聲叫,“對啊,有一回張俏還上我家借了兩塊水果糖,說是孩子病了甜甜嘴兒,但也沒見她還過啊。”
“許大媽這麼一說,我倒是
想起來了,她家有一次還找我借了兩塊煤球,說是過兩天就還,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