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破財(2 / 2)

他若是處在老頭子的位置上就會這麼乾,所以他覺得老頭子也會這麼乾。

因此他沒敢鬨。

其他婦女指指點點看笑話,他覺得丟人趕緊離開騎車跑了。

他先去了苗圃,陸大哥和陸二哥竟然在。

今兒早飯前哥倆沒修完墳,下午趕緊把隊長安排的活兒乾完,這會兒就過來修墳呢。

爹娘說了修好墳就算數,這會兒沒有骨灰下葬,也不舍的放衣物被褥立什麼衣冠塚,就把陸紹棠的生辰八字放在一個木匣子裡先放在墓穴裡,等找到屍骨再重新收殮。

陸大哥倒是沒啥感覺,爹讓修墳就修墳,他拿著個鐵鍁專挑輕快活兒乾,力氣活兒都是陸二哥的。

陸二哥就是一頭沉默的老黃牛,嗯,一頭高大英俊的老黃牛,悶葫蘆一樣不愛說話,整天埋頭乾活兒。

他和三弟從小親近的時間長一些,感情更深,想到三弟可能沒了他就剜心的疼,更不愛說話。

他的感情向來在行動上表示,把陸紹棠的墳修得形狀極其完美,上麵沒有一根雜草,而且離著爹娘的墳也很近。

陸大哥看他偷偷擦了好幾次眼淚兒,就鏟起一點土丟到陸二哥腳上,小聲道:“老二,你彆哭了,老三那小滑頭命硬著呢。”

還記得小時候他偷懶不想乾活兒,就讓二弟幫忙乾,屁大點的三弟就敢蹦出來踢他小腿罵他個大懶貨。

他故意給三弟丟太爺爺墳頭上三弟都不怕,還在這裡拔茅芽兒吃,從墳洞子裡掏蛇要回家燉肉。

他這樣的閻王爺敢隨便收?

人家不待要的,嫌鬨騰不好管。

哥倆在這裡修墳,送紙紮的在那邊嘰嘰咕咕,看熱鬨的也好奇地圍著看,還有老人指點哥倆怎麼修墳。

這時候陸紹材騎車過來,他對陸大哥二哥道:“老大老二,你們帶錢沒,把紙紮的錢付了。”

陸大

哥一臉抱歉,“哥,我身上一分錢都不待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摳門兒。”

人家都怕彆人說自己摳門兒,也怕彆人說自己娘摳門兒,可陸大哥不怕,因為方荻花對他就是摳。

給他的錢真就不如給陸平的多呢。

看熱鬨的老婆子發話了,“怎麼的,不是你這個大哥給紹棠買的?”

“對呀,咋還要錢呢?”

“嗨,還是這麼摳門兒算計,白誇他了。”

陸紹材:“去去去,瞎起哄什麼呢?”

他非逼著陸大哥和二哥回家要錢,“這給你們三弟買的,咋能不付錢?”

陸大哥:“你這……也沒和我們商量呀。”

陸紹材:“咋沒商量呢?我和嬸兒說好了,你嫂子跟三弟妹也說好的。”

陸大哥:“不可能,我娘不給錢就是沒同意,我三弟妹她管啥事兒?她在家都哭昏過去好幾次了。”

在陸大哥眼裡,林姝就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媳婦兒,除了在家做飯做針線和倆孩子差不多,爹娘都不讓他們來苗圃,怕什麼衝撞了。

陸大嫂還跟他說三弟妹在家傷心得哭昏過去好幾次了,有鼻子有眼的。

陸紹材臉都變色了,非得忽悠哥倆為陸紹棠出這錢不可,“弟啊,你看啊,老三今兒入土為安,你們就這麼修個墳給他下葬,多寒酸多不體麵?你說他一個人埋在下麵,一個人也沒個伴兒?他去了,有地方住,有馬騎嗎?”

陸大哥瞅著他,納悶道:“哥,那你還想陪他是咋滴?”

陸紹材:“……!!”

你個傻×。

陸二哥:“我爹娘說沒屍骨,就是修個墳,什麼都不用。”

陸紹材:“那這些咋整?我可都給三弟定回來了。”

陸大哥給出主意,“大娘不也到上墳日子了?都給大娘燒上,讓她在那邊也享享福。”

陸紹材:“……”我娘上墳,我兩刀紙就足夠的,還用燒十幾塊錢的?

一塊錢就夠窮泥腿子過倆月日子的!

哥倆反正管不了,他們一分錢都沒。

陸紹材急得圍著墳圈驢拉磨一樣轉了好些圈,最後沒轍兒,隻得去商量把那些紙紮退掉。

那人家能乾麼?

有個人

不樂意,“我說陸會計,這要是沒那個花銷就彆擺那個譜兒呀,搞得這算什麼?我們紮給你們的,再拉回去賣給彆人?人家也不要啊。”

“就是啊,不說你爹老子在首都當大乾部嗎?一個月退休金兩百多,這十塊二十塊還出不起?”

“整天裝什麼呢。”

幾個職工忍不住就開始嘴了。他們又不需要巴結陸紹材,管他老爺子在首都當啥乾部,跟他們都沒關係。你這個錢不給,那他們回去沒辦法跟單位交賬那就有關係。

陸紹材從首都回老家本身就是又丟麵子又丟裡子,他自己也難受還怨恨,這就是他不可言說的痛楚,現在被人這麼戳傷疤,他能不翻臉?

“你逼逼什麼呢?你信不信我跟你們主任說開了你?”

“陸會計,我們不敢得罪你,就是這賬得給我們平上,要不我們不好交差,我們一個月拿那15塊工資,糊口都不夠呢。”幾個人又說好話兒。

陸紹材沒轍兒,隻得自己把錢付了,還差兩塊,讓人回去管趙美鳳要。

陸紹材那個心疼、肉疼,那個懊惱、那個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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