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姝那麼瘦弱,力氣那麼小,太不容易了。
林姝已經在回秦主任的話了,“這都是我公婆帶著一家人打理的,我公婆勤快閒不住,我大嫂二哥更是熱愛勞動,倒是我隻負責摘菜做飯。”
林愛娣:我才不信呢。
誇完菜園子,秦主任又誇林姝和倆孩子,再請公安局和民兵連的同誌說一下大體情況。
林姝也驚訝,他們為啥還得特意過來跟她說一下?她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是跟苦主和領導們說說就行嗎?
難道是大隊長特意領人過來的?
他這是想給她長臉?
林姝一時間沒領會到,卻也不露出來,隻安靜地聽著。
聽公安同誌講述,那鋦匠似乎也沒什麼背景,就是一個普通鋦匠,隻不過人生有點慘。
前幾年公社組織出伕修水渠,他去參加了,他婆娘挺著肚子帶著四個孩子在家。
他妻子挺著肚子去生產隊上工,勞累過度結果晚上早產一屍兩命沒了。
後來發大水,兒子們讀書的學校被泥石流衝毀,四個孩子沒了三個,剩下那個也自己跳河死了。
有幾個老人家聽得直抹淚兒,“哎,麻繩就斷最細的地方,倒黴就挑那苦命的人兒。”
林姝看他們居然同情那鋦匠,便提醒道:“可憐不是他禍禍彆人的理由呀?這天下可憐人何其多,也不是每個可憐人都要去禍禍彆人的。”
單聽鋦匠的遭遇,她也同情可憐他,那如果他堅韌不拔,頑強不屈,大家夥兒都敬佩,或者哪怕他就單純慘,大家也可憐他。
可他卻把自己的可憐變成傷害彆人的理由,這就不對了。
如果不是她知道原劇情,這些女人和孩子並不能迅速被找到,等過幾個月不是被他折磨死就是被他折磨得精神失常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
原書裡陸盼的慘狀、那些被囚禁之人的淒慘和瘋狂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可憐人最後變成可恨之人,再給彆的無辜者帶來厄運,這沒有道理。
被她這麼一說,秦主任等人也紛紛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覺得彆看林姝一個鄉下婦女,沒讀過幾年書也沒什麼見識,這腦子倒是清楚的。
林姝立刻給公爹貼金,“我公爹天天學毛選馬列,我跟婆婆孩子們聽多了也跟著學,這腦子好像就更靈光了。”
盼盼和甜甜小嘴叭叭的,立刻就說爺爺看什麼書,平時給講什麼故事,給秦主任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陸二爺大變樣了啊。
怪不得菜園子都欣欣向榮了呢。
嗯,是個思想求進步的,好!
公安同誌裡有兩個是專門負責寫稿子的,他們在一旁刷刷奮筆疾書,把與這個案件相關的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
這件鋦匠拐騙、囚禁婦女兒童的案子太過典型,所以公安內部要求詳細記錄,到時候在警報上刊登。
其他報社也想刊登這種獵奇的新聞案件,不過得經過模糊加工才行。
林姝生怕那鋦匠還有同夥,就多問問,免得他們以後還出來禍害孩子。
“公安同誌,那個鋦匠是不是人販子團夥作案?”
她知道八十九十年代改開以後人販子很囂張,不知道這年代如何。
其他老婆子老頭子一聽也紛紛著急,“對啊,把他們都抓起來。”
黃縣那名公安趕緊澄清道:“同誌不用怕,他就是一個鋦匠,受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並沒有團夥。”
要是讓人以為他們縣出人販子團夥,那豈不是要影響他們縣的聲譽?
本縣的公安也對周圍看熱鬨的社員們道:“對,大家不用怕啊,這不是團夥兒,這是個人行為。咱們打擊壞分子向來是很嚴格的,離開本公社都要查介紹信,坐車乘船也都要介紹信,外地人沒那麼容易來做亂的。”
秦主任:“他們沒那麼多糧票和錢出遠門,近處要團夥兒作亂容易惹人注意,不敢的。”
這時候沒有身份證,出門就靠介紹信坐車住店,不過介紹信上沒有照片隻有公章是可以找人作偽的。
介紹信隻能約束守法本分的人,約束不到那些真有本事或者刻意違法亂紀的,他們找人弄介紹信很容易。
真正能約束這個年代人亂跑的最大因素一個是窮,一個是集體勞動。
吃飯要糧票,糧票需要糧食換,誰家糧食都不寬裕,錢就更不用說。
要想團夥兒作案,介紹信、糧票、錢等開銷不小,弄個孩子能否回本還兩說,畢竟現在的買主也窮,出不起太多錢。
再者不管鄉下還是城裡都集體勞動,誰請假乾什麼都有記錄,無故缺工會被報警,一個人要想單獨乾點啥那真的不容易。
村裡要是無緣無故來個陌生人,一準兒被盤問。
還有就是現在還沒普及計劃生育,各家隨便生,除非有病的基本不會缺孩子,自然不需要偷彆人的。
而那些實在生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