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大娘,這不好說呢,我們家離市裡遠,要是沒事兒輕易不來呢。”她看薑大娘雖然衣著樸素,但是穿戴整齊,衣服沒有補丁且頭發清清爽爽沒有異味兒,肯定家境不錯,就道:“其實這藥膏主要是我們縣醫院賣,市醫院估計也有,您打聽一下指定能買到。”
薑大娘:“嗨,不行,我那兒子古板得很,才不肯幫我走後門兒呢。”
林姝和她換了聯係方式,表示有機會就和她換糧票,反正以後她也要來二姐家。
聊幾句老太太就先走了,她二兒媳婦生孩子呢。
第二天蒙蒙亮林姝就醒了。
住院部不是生孩子的就是得重病的,房子不隔音總有哭聲傳來,小床也不舒服,林姝休息得不算好。
林母有人陪著心裡踏實有安全感,她倒是睡得挺好,都沒聽見什麼聲音。
方荻花也醒了去廁所。
林姝要陪她,她拒絕了,“我啥事兒沒有。”
老太太一雙大腳板,力道十足,踩在樓板上都咚咚的,真顫悠一下。
林姝去簡單洗漱一下,再把寶兒抱起來去噓噓。
寶兒睡得實誠,醫院的枕頭卻不合適,所以一直打著小呼嚕。
他一直睡著都沒什麼反應,林姝幫他吹吹口哨,他就噓噓了,抱回去窩在林母旁邊繼續睡。
林母醒了,對林姝道:“我感覺好了,要不咱回去吧?”
她怕花錢,自己又是檢查又是住院又是打針的,怕不是得花十幾塊?
這一年才賺幾塊錢呢?
林姝:“娘,謹遵醫囑,你倆都得住院觀察。”
她解釋了一通為什麼得留院觀察。
林母這才不鬨著要回去,又讓林姝睡她的病床,“你那小陪床太小,寶兒都不樂意睡,你睡我這裡,我起來活動活動。”
林姝:“我也醒了,一會兒去打飯。”
吃完飯,林姝看方荻花和林母都沒啥問題,隻需要按時打針就行。
她就說去一趟二姐家。
方荻花:“你去吧。拖拉機廠估計培訓很忙,咱也沒事兒,不讓他們來也行。”
林姝:“那還是要說一聲的,他們再忙也有時間過來看看。”
方荻花又怕三兒媳出去遇到壞人被欺負,總歸是個嬌滴滴漂亮的小媳婦兒,以前膽小不闖實,現在敢說敢作的是個男人都看直眼兒。
瞅瞅門口那倆溜達來溜達去的男人,從昨晚上就探頭探腦,打量她不知道呢!
倆男人感覺到方荻花凶狠的目光,趕緊裝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林姝背上挎包,習慣性隨身攜帶自己的身份證明,之前從大隊開的介紹信,雖然過時間了但是也能證明她是誰。
她跟一樓護士打聽了去軋鋼廠的公交車路線,中間要轉一趟,還要步行一段路。
現在市區還沒開發,總共沒多大,但是公交車也很少,所以不是很方便。
路邊兒竟然有人力腳蹬三輪車,帶著頂棚遮陽,原本是私人的後來都公私合營就成了國營的。
有兩樣兒式兒的,顧客坐後麵司機在前和顧客坐前麵司機在後。
林姝覺得司機在後麵有點尷尬,寧
願她打量彆人不讓彆人盯著她打量。
她找了輛後座的上去。
這比換車方便,隻貴一毛毛而已。
聽說她去軋鋼廠,那師傅就打開話匣子,“妹兒,你男人在軋鋼廠啊?”
林姝:“我二姐是軋鋼廠電工。”
司機驚訝道:“一個女人當電工?呀,了不起的嘞。”
他還想繼續問,林姝就搶著問他的事兒。
與其讓司機問她的私事,不如讓他說自己的好了。
司機很健談,打開話匣子一路把他做過什麼出名的事兒,賺過多少大錢,如何被人算計,如何下放等……
他正說得起勁,林姝打斷他,“師傅到了,到了!”
司機扳動刹車,笑嗬嗬:“跟你聊太高興,忘記路了。”
林姝付了錢,先去軋鋼廠大門口的保衛科登記,說拜訪誰,然後直接去後麵家屬院。
二姐林夏是軋鋼廠的二級電工,正準備考三級呢,姐夫是五級鉗工,也想考六級。
今兒星期天可以輪休,如果林夏不是休息日也可以酌情串休一下。
二姐家住的是軋鋼廠家屬院的筒子樓,因為姐夫是二車間的組長所以結婚的單間如今升級成小二間。
林姝循著原主記憶找上門,樓梯口205。
鎖著門,林姝有點失望,正想找人幫忙去車間問問。
這時候隔壁204的戶主出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婦女,穿著紅格子短袖,“喲,這不是林夏她妹嗎?你咋來了呢?”
林姝:“嫂子您好,我姐她加班呢?”
童愛蓮:“嗯哪,哎妹子,我問你,你男人回來了嗎?不說好幾年沒回家了嗎?”
林姝:“……”
你比我還八卦呢。
她道:“那嫂子您忙,我去找找我姐。”
童愛蓮卻快步追上,“忙啥啊,今兒星期天我歇班兒呢,走,我陪你去找。”
她不由分說就挎起林姝的胳膊,不錯眼地打量林姝,“嘖嘖,真漂亮,真真的漂亮,不怪你姐姐整天說她妹妹漂亮。”
林姝用力,卻沒能取得胳膊的自主權。
童愛蓮:“妹妹,你幾個孩子了?”
林姝:“倆。”
又不是不知道
,你裝啥呢?
“喲,你這麼年輕就倆孩子啦?啥時候帶來瞅瞅啊。為啥你過來從不帶孩子,怕我們看呐?”
林姝:“我那不是為嫂子著想嘛,你這麼熱情,我帶孩子來你不得管飯呀?我怕給你家吃斷頓兒。”
童愛蓮:“那有啥好怕的,你隻管帶孩子來,嫂子管得起。”
反正你又沒帶,還不是隨便吹。
林姝終於把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