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耀卻哭個不停,胳膊腿開始打挺,嗷嗷哭。
許母一手端蓋墊,一手往後麵托了托孩子的屁股,“乖寶兒彆哭,一會兒奶給你吃奶。”
她端著饅頭手忙腳亂地往堂屋走,背上的許耀耀還直掙紮,快到鍋邊的時候她一著急被小板凳絆了一下,蓋墊一歪,兩個饅頭滑下去。
她急得大叫,想搶饅頭,可手裡還端著蓋墊呢?
結果越急越亂,整個人就呈現很奇怪的扭曲姿勢,背上的許耀耀也一直掙紮打挺,突然他飛出去摔在灶台上,一隻腳掉到鍋裡。
“啊——”
很快周圍鄰居們就聽見孩子哇哇痛哭以及許母淒厲慘叫的聲音。
林姝恰好領著甜甜盼盼和許小悠往許家屯來,她要去管許母繼續要口糧。
許小悠這麼大的孩子一個月至少得有15斤口糧。
許母又不是那種刁蠻潑辣,跑大街上撒潑打滾兒不要臉的老婆子,她就是裝、賣慘、賣苦,說白了就是賣人設,這種人多好對付啊,你隻要不吃她那一套,她就沒轍。
你瞅瞅陸二嫂,現在不是整天生悶氣?哪裡還裝得下去?
她就要讓許母也裝不下去。
結果他們還沒到許家呢,就聽見後屯傳來殺豬般的喊聲。
然後陸合歡抱著繼子往外跑,後麵許母跌跌撞撞地跟著,一邊哭一邊踉踉蹌蹌的,還摔個跟頭又爬起來。
林姝有一種感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許母能把這段路變成她的個人舞台,不摔十幾個跟頭,不哭天搶地賣慘,她不待謝幕的。
許小悠被嚇到,以為弟弟死了。
林姝一問才知道是許耀耀的腳燙了。
她以為許母把開水放在桌上,小孩子不提防扒拉倒了燙到腳的,結果那
人說孩子掉鍋裡燙的。
林姝:“?”
你逗我呢?我告訴我好好的孩子他咋掉鍋裡?
他那麼點也不可能跟書裡許小悠似的做飯,咋掉鍋裡?
陸合歡把孩子抱到大隊醫務室,張佩金嚇得都不敢接,讓趕緊送公社衛生院。
他喊道:“……這是抹了啥?啊,這是啥?屎?”
林愛娣婆婆:“他奶給撒了鹽說是消毒,還塗了醬油、大醬……”
張佩金抱著頭瘋狂的:“天哪,天哪……我說過多少次了,燙傷先用水衝再送過來,不要自己瞎搞,你這樣非搞發炎不可,我看不了,我看不了。”
陸老爹已經讓人打來乾淨的井水,讓陸合歡把孩子腳放進去浸泡。
現在天還熱著,孩子沒穿鞋子,也沒穿襪子,就這麼直接燙到了。
孩子嬌嫩的皮膚直接紅腫起水泡。
事情發生的時候許母趕緊用自己知道的土辦法給治,她眼睛不舒服就用鹽水洗眼睛消毒,尋思燙傷也要用鹽消毒,又尋思切菜切破手指用白糖止血就再撒白糖,又想起燙傷可以泡醬油糊大醬,她就統統給弄上。
陸合歡衝回家的時候她正手忙腳亂地切南瓜,似乎還切到自己的手指,反正……
你說她不懂,她好像懂很多,你說她沒用,她短短的時間裡又是撒鹽撒白糖乾了一堆事兒。
幾個婆娘七嘴八舌地指責許母。
張佩金也一個勁地表示不理解,都有赤腳大夫你為啥還自己瞎搞?這也不是孫女,你舍不得五分錢診費幾毛錢的藥錢,這不是你寶貝孫子嗎?
陸老爹卻沉穩麻利,半個字的指責都沒,反而安慰病人不用擔心。
許母哭慘了,“親家,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們孩子留疤啊,留疤的話以後可咋找媳婦兒啊?”
幾個婆子又開始懟她,“留不留疤是你燙得厲不厲害的問題,跟大夫有啥關係?”
“就是,腳上有疤咋就找不到媳婦?又不會瘸腿。”
陸老爹慶幸自己在醫書上學到新的方子,前幾天去縣裡的時候帶回來一麻袋草藥,加上村裡自己采的,他學著做了三黃膏。
主料是黃柏、黃連、黃芩、梔子,對燙傷紅腫初期有很好的療效。
泡了幾分鐘,陸老爹又
讓人給換新水繼續泡。
許母又開始心疼,哭道:“井水這麼冰涼,不能這麼泡啊,我們耀耀還小,受不得寒啊。”
陸老爹不喜歡和人辯論,所以不搭理她。
林姝可不能由著她在這裡賣慘抹黑公爹,她對張佩金道:“張大夫,你學西醫,學了不少燙傷知識吧?正好給大家夥兒宣傳一下。”
張佩金受她提醒,立刻來了勁兒,對許母道:“你是大夫還是我們是大夫?”
雖然他醫術不咋樣,但是這些表麵病症已經開什麼對症的藥他還是懂的,畢竟熟能生巧。
培訓也不是白培訓的!
他大聲把燙傷須知喊了一遍,“以後都給我記住了,燙傷先泡乾淨的井水,泡一頓飯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