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不也是見麵熱鬨熱鬨嘛,你看你們這親戚孩子多熱鬨喜慶呀,看看他們比什麼都強。”
“可不咋滴,多少年村裡不踩高蹺不扭秧歌了,這倆孩子比搭台子唱戲還帶勁呢。”
屋裡解老太對林姝和林躍噓寒問暖,故意冷落林夏。
她自來就這樣,對自己的兒女、孫輩都是這個套路。
她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卻自動解鎖這種權力伎倆,捧一個踩一個,讓人都巴結她。
小時候就因為這個,林夏就曾經大鬨過姥娘家,後來再也不登門。
多少年了,老太太還玩這一套,也就傻子才吃。
以前老太太捧林大姐,踩林夏,後來林奶給攪和了,她又捧林姝想拿捏林姝的親事,結果又被林奶攪和了。
解老太一直恨林奶,但是也得意,你厲害有能耐不算啥,活得長才厲害。
林姝跟解老太笑道:“姥兒,我
二姐在單位可厲害呢,現在還幫著送電下鄉,咱這裡能不能用上電燈,保不齊還得我二姐出力呢。”
給你點念想,你就想著吧。
哈哈。
解老太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夏,這二愣子有那本事呢?
林夏笑道:“對啊。”
她還打量一下解老太的屋子,“要是通電了,你這個燈泡可以放在這個位置,開關拉繩放在你手邊那裡,你一拽燈就亮,一拽就滅,不用點油燈。”
解老太抬頭瞅瞅,腦子裡登時有了計較,二愣子這麼厲害呢?
她笑道:“那你可長本事了。”
等二愣子真給自己村扯電的時候,那她得滿村宣傳宣傳,讓人記著解家的好兒。
我外孫女給你們扯電,你們不得表示表示?
就算不給雞蛋和錢,也得念著好兒吧?
以後自家在村裡都格外有臉麵,他們都得陪笑。
她已經迅速打算好,讓大兒媳和大孫媳婦跟村裡婦女們透露一下,誰先來她這裡排號,就先給誰家扯電。
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不要問問林夏,理所當然地就計劃好了。
至於盼盼說的還錢啥的,解老太壓根沒當回事。
借錢容易還錢難,哪那麼容易還?
再說老大媳婦兒要那錢,多半她自己拿著花了,也沒交給她保管。
她是不可能還的。
老大媳婦不還就不還唄,反正用給兒子娶媳婦生孩子當借口,現在家裡緊張沒錢,那等來年還唄?
來年還有來年的事兒呢,後年唄?
這麼一年年就黃了唄。
所以解老太一點不像大舅媽那麼慌張尷尬,解金奎和解金蘭也無所謂,家裡奶當家,天塌下來有奶頂著,他們隻需要跟著享福就行。
林姝也沒指望今天就把錢要回去,說實在的,解家和趙美鳳不一樣。
趙美鳳在她身邊,且是公婆的晚輩,她有很多辦法對付她。
解老太卻是原主的姥娘,是林母的親娘,她對付解老太,解老太跟林母哭一下,輿論和親情都對林母不利。
她可以和解家斷親,林母卻不能。
哪怕林母對解老太寒心,都不可能斷親,那是親娘。
否則那些調解員怎麼會
不遺餘力地為老渣男說話,勸說兒女原諒他呢?
在世人至少在政府人員那裡,親情孝道還是很重要的衡量社會風氣的一個標準。
為了林父和林躍的工作,林母也不可能對解老太不好。
林姝的目的就是過來讓解老太知道一下他們不是她的親兒女,沒那麼容易拿捏,想要好處你就消停的。
彆想拿捏二舅二姨那樣拿捏我們娘!
大年初二裝病什麼的,信不信給你拉醫院去打上十天針?
感覺差不多了,林姝就想告辭。
被崽兒們這麼一折騰,解老太都沒好意思要錢,以後林母也不會有太多損失和糟心事兒,這一次就沒白來。
就在這時候解家官莊的大隊書記、大隊長聽聞奮鬥公社的最美軍嫂來走親戚,他們打發自己老婆子或者沒回娘家的兒媳婦過來走動一下。
於是林姝告辭的話就沒說出口,又坐回去。
書記媳婦兒今年五十出頭的樣子,大隊長家兒媳婦和林姝差不多年紀。
書記老婆子笑得和和氣氣的,“閨女啊,你婆婆好啊,一晃幾年沒見了。”
林姝挺驚訝,“大娘還認識我婆婆呢?”
書記老婆子:“嗯哪,我們家老頭子和你公爹也認識。”
當初陸家是地主,書記家是貧農,解家官莊的地主不仁義,對佃戶刻薄,租了他家的地等於白乾活還吃不飽,空裡就得出去打零工。
解書記當初就去陸家莊打短工賺點口糧養活老娘。
這年頭貧農光榮,所以解書記老婆子也不怕人知道。
這滿村的有幾個沒給地主家種過田的?
那解家大地主和兒子可槍斃了呢。
大隊長兒媳婦也親親熱熱地跟林夏林姝說話,“我公爹說你們姊妹可是咱婦女樹立了榜樣呢,一個在城裡當電工,那男人當電工都得有本事呢,何況一個女人?林姝妹子也可了不得呢,報紙上都表揚你,最美軍嫂俺們也知道呢。”
解老太和大舅媽、解金奎、解金蘭幾個聽著,登時心裡不是滋味兒。
他們之前以為盼盼和甜甜吹牛,是方荻花教著過來顯擺的,卻沒想到是真的?
這倆嫚兒這麼有出息呢?
解老太審視她們的眼神就又變了變。
雖然她不指望倆外孫女給自己養老,但是能給她臉上抹粉增添光彩啊。
對解老太來說,兒女隻分她稀罕和不稀罕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