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和甜甜一左一右牽著林姝的手,歡喜地貼貼。
林姝挨個抱抱他們,然後一起回家。
已經過了中午飯點兒,她用熱水泡了煎餅簡單吃兩口,先把自己房間收拾一下。
她好乾淨,不到潔癖程度,但是幾天不睡的屋子就得把家具、炕席什麼的都擦擦,被褥也得曬曬。
春夏雨水多容易返潮,被褥什麼的幾天不曬就有味道,屋子角落通風不夠都容易有發黴的味道。
這一次住的招待所,那發黴的味道就可大呢。
其實家裡泥地也會有味兒。
甜甜:“娘,昨天我們和奶奶幫忙曬過被子和褥子呀,有太陽的味道呢,你聞聞。”
昨天曬的哪裡還有味道?不過林姝卻很配合地聞了聞,“嗯,真的呢。”
收拾過衛生,林姝就把薑衛東幫忙買的一袋子瑕疵布收拾一下。
裡麵有好幾個顏色的布,還有不少棉線呢。
她分門彆類收拾一下,染壞的有些跟紮染效果似的,給甜甜和許小悠做幾條小裙子,給盼盼和寶兒做幾套夏天背心褲頭,再做幾條睡裙分給大嫂她們。
知道林姝回來,李嬸兒、邱婆子等不跟著下地的婦女們就過來跟她說話,聽聽城裡的事兒長長見識。
很快就聊到鄉下要通電的事兒。
盼盼:“是真的要通電了,我二姨和她同事一起來的,去縣裡了!”
原本林姝以為通電是好事兒,大家肯定都高興,誰知道有倆老婆子卻一臉憂
心忡忡的樣子。
她們在擔心錢。
“這通電得不得各家出錢啊?”
“電費挺貴吧?”
她們家煤油燈都不舍的點呢,現在要用更貴的電燈?
也不是非用不可吧。
林姝聽著她們七嘴八舌的閒聊,想了想還真不是她們瞎操心。
現在城裡各家沒有電表,都是一個月交一塊錢電費,鄉下就算交不了那麼多,那一個月三五毛也是要的。
就這三五毛生產隊過半人家都交不出來。
而且村裡通電是電線杆和電線通進村裡,不負責通進各戶,誰家要往家裡通電那就得自己出電線、電燈、電閘、插座之類的錢。
即便不多,總得十塊打底,這對社員們來說恐怕不是一筆小數目。
哪怕十塊二十塊對社員們來說那也是大錢,沒那麼容易湊的。
畢竟已經過完年,該花的錢花的差不多了。
哎,還是窮啊,要是大隊除了工分還能有來錢的營生就好了。
目前大隊除了農閒的時候讓人編筐子、席子、草鞋等似乎也沒有特彆來錢的副業。
而筐子席子這些消耗有限,而且各村都有會編的好手,基本都是本大隊消耗,拿出去賺不到多少外人的錢。
林姝現在好歹是市裡都表彰過的先進分子,自然不會隻考慮自己舒服小日子,再者周邊環境富裕一些,她的小日子也會更有滋味不是麼?
她就琢磨幫大隊弄個什麼副業,最好操作簡單卻能長久,賺錢卻不會竭澤而漁也不會破壞環境……
傍晚林姝給家裡做的飯,重新攤了煎餅,燉了一盆雞蛋香椿芽。
春天是吃香椿的時候,采摘最嫩的香椿頭,不管炒雞蛋還是裹上雞蛋麵糊炸著吃都非常香。
陸家有棵幾十年的香椿樹,枝繁葉茂,趁著嫩的時候把嫩葉都摘下來用鹽巴揉熟放在壇子裡就是鹹菜,保存得好能吃一年呢。
這個去市裡之前林姝已經帶著方荻花做完了,現在樹上的香椿頭已經老了,不好吃。
除了香椿燉蛋,她還做了酸蘿卜湯,鹹雞蛋。
鹹菜缸裡的辣白菜、醬黃瓜、泡菜早就吃光了,也就還有酸蘿卜、鹹菜蘿卜、芥菜疙瘩這些。
再有兩棵酸菜。
好在天氣暖和起來,菜園很快就能給餐桌提供新鮮蔬菜了。
看到林姝回來,家裡人都很高興,尤其陸大哥。
他吃著餅卷香椿燉蛋,喝著酸蘿卜湯,“弟妹啊,你不在家我吃飯都沒滋味。”
方荻花:“沒滋味就喝鹽水!”
陸大哥歎口氣,“娘,你咋不實事求是呢?明明應該是你改進廚藝,可你非要罵我。”
方荻花:“我不上工的?回頭你弟妹不在家你早點回家做飯,我看你咋改進廚藝。”
陸大哥立刻不吭聲了,讓他吃還行,讓他做就免了吧。
他做飯比陸大嫂好不到哪裡去。
他就是嘴巴會吃。
吃過飯,方荻花就逼著陸大哥刷碗,“不會做飯,洗碗會吧?”
陸大哥很冤枉,我這是會計打算盤的手,我能刷碗?
可他不敢說,乖乖洗碗。
陸大嫂晚飯不回家吃,他們農機手是隨車走的,輪著十幾個大隊乾活,去哪裡就在哪個生產隊派飯。
最近農忙,陸老爹就輕鬆,因為社員們都忙著上工,沒時間看病。
他吃完飯還看會兒書呢。
林姝:“爹,你知不知道怎麼做衛生香?”
陸老爹:“衛生香?我點過,自己沒做過,這醫書裡也沒有呀。”
林姝:“我倒是知道怎麼做,就是材料得用到一些草藥。”
陸老爹笑道:“你寫給我,咱醫務室沒有的我去縣裡給你買。”
林姝就要去找紙筆,甜甜立刻從她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巴掌大小本本和鉛筆頭,拔下玉米芯筆帽,“娘,給你!”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