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是去秋收地裡撿掉落的豆粒、穀穗、高粱穗了。
每個去乾活兒的孩子都能記一工分,還能從撿
的糧食裡分兩把給他們帶回家呢。
方荻花覺得侯博是客人,不想讓他去,人家爹娘給糧票的,不吃陸家飯,不好讓人家去乾活兒。
但是林姝說沒關係的,孩子想乾啥就讓他去,就當體驗生活提前鍛煉了。
林姝先給二姐做點吃的,讓她吃了騎車去公社給薑衛東打個電話。
等林夏走後,林姝就把侯博叫過來,小聲問道:“侯博,跟三姨說說,和陸安在外麵吵架了?”
侯博笑道:“三姨,沒有的事兒。就是我們看到螞蚱、豆蟲什麼的,我有些不認識,陸安就給我講講。”
看他報喜不報憂,林姝也沒有強求,侯博這孩子還是懂事的,可能也是家裡老大的緣故,加上家裡出了事兒,孩子會格外懂事。
相比之下陸安的確有些不懂事,原劇情在陸家出事以後陸平一個半大孩子為家裡操碎心,弟弟陸安卻在那種情況下親近外人疏遠家人,最後近墨者黑,去城裡跟人學壞。
現在家裡沒出事,有爺奶爹娘壓著,陸安倒是沒什麼問題。
不過也不能忽略孩子的教育問題。
每個壞人剛出生的時候都是軟嫩嫩的嬰孩,人畜無害,小孩子都是可愛的孩子,隨著時間慢慢長大,心也就被欲望染上了五顏六色。
她希望陸安這一世能跟著哥哥一直近朱者赤,學好的,走正道兒。
嫉妒沒什麼,人人都會嫉妒彆人,最關鍵的是怎麼處理這種嫉妒。
不要讓嫉妒影響自己的品性和行為就沒什麼問題。
嫉妒就是因為不平衡滋生的,又在封閉的心靈裡發酵,最後很可能演變成仇恨。
如果因為嫉妒就去害人,那就是骨子裡藏著惡魔,嫉妒打開了關押惡魔的牢籠。
惡魔吞噬能量而去,最後吃苦果的還是自己。
林姝做好飯,把灶膛前麵的柴火收拾整齊,碎草填進鍋底繼續燒,柴火放在柴火堆上,又把土掃起來倒在外麵菜地裡。
她站在院子裡看了看,幾個崽兒又去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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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院門口,哦,原來許小悠來了。
許小悠看到林姝,甜甜地叫道:“小舅媽,你吃酸棗不?”
林姝笑道:“我不吃,你娘還好吧?”
秋收開始了,學校又放秋假,老師學生們也要參加勞動。
陸合歡懷孕了,林姝就多關心兩句,免得出了事兒公婆跟著鬨心。
許小悠笑道:“很好呀,隊長說不用她乾力氣活兒,就領著孩子們去撿豆兒和穀穗兒呢。”她把自己特意摘的酸棗分給甜甜盼盼三個,又給林姝,還要給侯瑩和秀秀姐姐。
陸翠翠對她不好,每次過來都會用帶著惡意的眼神兒剜她,她也不想給陸翠翠。
這些酸棗可是她摘很久,手上紮了好多血洞洞才摘到的呢,隻能送給她喜歡的人。
林姝給許小悠把歪掉的小辮兒正了正,頭花也重新紮一下,看她白淨的手背上一個個小點點,知道是摘酸棗紮的。
“就摘這一次,不要去摘了。”
許小悠嘴上答應心裡卻是:要是看到那肯定得摘,不摘就被彆人摘走,那不是虧了麼?
她悄悄跟林姝彙報自己的戰果,“小舅媽,我可給我爹盯死嘍,他現在老實多啦。”
林姝就笑,這孩子。
許詩華和許母當初被她和婆婆治得不輕,不得不給陸合歡和許小悠吃飽飯,後來陸合歡和許詩華感情的事兒林姝不摻和,許小悠倒是上心了。
許小悠是怕爹太作,到時候搞得陸姥爺和方姥娘大發雷霆,那就不好了。
她學會了搞突襲。
早上許詩華去上班,如果隊裡有車去公社,她就搭車去中學。
就前幾天,她還在校園外麵河邊看到一個阿姨來找爹呢。
秋收時候溫差不小,早晚小棉襖,中午還能打赤膊
那個阿姨穿著一條白裙子,一件白色的毛線開衫,白色的跨帶皮鞋,細細的腳踝細細的胳膊,一頭黑黑的長長的頭發。
彆人都紮大辮子,她卻散著頭發戴個白色的發箍,發箍上還有一朵白色的花。
該說不說的,許小悠立刻就聯想到鄉下葬禮,畢竟這個年代物資匱乏,衣服種類少,在她的認知裡結婚穿紅的,出殯穿一身白的,其他時候很少看人穿一身白。
她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那個阿姨笑著朝她爹靠近,她蹭就衝過去了,“阿姨阿姨!”
當時她就喊起來。
她聲音太大,給那個阿姨嚇得一哆嗦。
許
小悠小炮彈一樣衝過去,扯著許詩華的衣擺就將他推開一點,大聲道:“許詩華,你怎麼不注意言行呢?你是結婚有孩子的人,你要注意影響!要是讓彆人看到你和彆的女同誌走得太近,人家要是嫉妒你,舉報你耍流氓,你就完了我告訴你!”
白裙子愕然地看著她,“小姑娘,你是許老師的女兒呀?真是個靈巧姑娘。”
許小悠:“阿姨,我是為你好,你這麼漂亮,這麼年輕,跟我爹走得近會被人誤會的。你不知道那些說閒話的有多難聽。”
白裙子卻笑起來,“小姑娘,我不在意的,世人皆濁我獨清,我隻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我和你爸爸隻是聊天,聊文學,從來沒有過分的親密,我怕什麼呢?”
說著她還歪頭朝許詩華笑了笑,“喔,許老師。”
許詩華隻覺得頭大,他自覺很清白,很坦蕩,所以每次和人聊天都是在外麵大庭廣眾之下,不怕人看,要是躲在角落或者哪個教室裡,孤男寡女,那不是更說不清呢?
要是他和個女同誌關在屋裡聊才有事兒好吧?
更何況他不隻是和女同誌聊,也和男同誌來河邊聊,大家見多習慣了,所以老師校長們都不當回事,也沒不許他來聊。
他這麼光明磊落,為什麼那些蠢貨總要非議他,多管他呢?
他認定許小悠是林姝派來盯著他的。
她就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罷了。
他甚至吐槽:她這麼在乎我,是不是對我有意思?難不成婚後發現陸紹棠成年不在家,不是個好丈夫?
許小悠對白裙子道:“阿姨,我不懂你說的大道理喲,我隻知道在我們鄉下這種地方,你要是不注意你就吃虧倒黴,你還沒地方說理呢。你怕是不知道呢,我們村有個青年,看到一個城裡來的漂亮阿姨,他抓了一下褲/襠,就有人說他搞流氓,要給他們抓起來!”
白裙子蹙眉,看了許詩華一眼,許老師女兒怎麼這樣……一個小孩子懂這麼多呢?
她道:“小姑娘,我們學校有詩社,還有社團,大家都是這樣熱烈交流的。文學就是思想火花的碰撞,就是碰撞出來的,有了碰撞才會有靈感,有作品。”
許小悠好奇道:“你有什麼作品?”
白裙子:“…………”
這孩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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