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錢大家都能甜甜嘴,他覺得很劃算。
為了避免章大夫讓熟人出來買,他們決定走了。
離開醫院的時候甜甜歎氣,情緒略有點低落,雖然賺了錢,可是看到那些生病治不好隻能等死的人心裡酸酸的,要是帶入一下爺爺奶奶姥兒姥爺,哎呀,那小心肝就可難受了。
她拎著帽子,耷拉著腦袋,發辮垂下來,頭上的頭花都顯得無精打采,聲音也悶悶的,“我不想讓爺奶生病,我想讓他們長命百歲。”
小侯偉:“長命百歲!”
許小悠安慰她道:“放心吧,方姥娘和陸姥爺身體好著呢,肯定會活到一百歲的。”
侯博伸手拎了拎她的小辮子,幫她把頭花正了正,“咱們去學校那邊吧。”
他覺得甜甜心腸格外軟,可能是女孩子的緣故,他看到那些病人就沒有什麼想法,覺得他們和自己無關。
去學校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倆紅袖箍大媽。
大媽還問他們呢,“小孩兒,你們這是乾嘛呢?家裡大人呢?”
她們狐疑地看著這幾個漂亮孩子,男孩子大點,頂多
十歲的樣子,幾個小孩子五六歲,這推著自行車馱著大箢子和笸籮,什麼情況?
甜甜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盼盼和許小悠正一左一右安慰她,給她擦眼淚兒呢。
侯博剛想說他們走親戚,小侯偉還小,嘴巴快,他喊道:“我們賣糖葫蘆呢!”
侯博忙道:“就是自己家做了兩支,糖太貴不舍的都吃完,拿出來和彆的小朋友換吃的。”
他怕大媽沒收他們的糖葫蘆,雖然沒剩下多少了。
在祁州他就見過紅袖箍以權謀私,沒收小販兒的東西據為己有。
當中一個大媽好奇道:“還有人會做糖葫蘆呢?給我瞅瞅。”
另外一個大媽問道:“幾毛錢一根,給我來一根,拿回去給孩子吃。”
她們看得出來,這幾個孩子長得漂亮,有自行車、衣服乾淨利索,說話也有禮貌很條理,一看就是讀過書的,家境肯定不錯。
她們自然不會隨便得罪人。
再一看這糖葫蘆,一顆顆飽滿圓潤,外層糖漿又薄又脆,一看就手藝地道,肯定好吃。
她們買得也高高興興的。
等去了小學校,他們就發現大人雖然嫌貴,但是要麼不買,要麼還價沒用就原價買了,小學生是最難對付的!
小學生們嫌貴,吵吵嚷嚷地還價,讓他們五分錢兩顆。
可實際大部分小孩子五分錢兩顆也買不起。
他們根本沒錢!
隻有三個家境不俗的小孩子有零花錢,一個花五毛錢買了一支糖葫蘆,一個花五毛錢買了十顆糖霜山楂。
第三個雖然有錢但是想狠狠砍價,要求兩分錢一顆,還逼著他們賣,不賣就威脅如何如何給他們抓起來勞改!
他自稱是校長的孫子,還擁有一群小狗腿子,幫著他起哄、助威,還想上前搶糖葫蘆!
盼盼他們果斷逃離小學門口。
離開小學之後,甜甜早就忘記醫院帶來的低落情緒,滿臉驚恐,“小學生好可怕啊!”
小學生侯博:“……”其實也沒那麼可怕,至少不是所有都那麼可怕。
他們檢查了一下,糖葫蘆已經賣得還剩下三支,一小箢子糖山楂也還剩下不到二十顆了。
他們都沒去招待所、飯店呢。
“哥哥他們也賣光了吧?”
陸安他們就拿走三十支。
“咱們去廣場那裡集合吧。”
十點多他們剛吃過飯,這會兒日頭過了正南往西歪,他們又餓了。
侯博就領他們去革委會。
三姨說了餓了就去那邊,食堂有熱飯可以吃的。
這會兒陸平和陸安正大眼對小眼呢。
迄今為止他們就賣了四串,還是以三毛的價格賣的。
陸平:“咱們回去找盼盼吧。”
還是讓盼盼賣吧。
陸安有點喪喪的,“哥,我說了,五毛太貴,四毛人家都嫌貴,三毛他們還劃價呢。”
陸平:“依著買東西的,你白給他不是更好?你不能人家嫌貴你就立刻降價,低於三毛還不如我們自己吃呢。大冷天的,凍得嘶嘶哈哈的不值當。”
陸安:“這麼貴,不好賣,人家不要,我們賣不掉他們肯定更賣不掉。”
陸平就推著自行車往革委會廣場那裡去。
路上有人看到糖葫蘆問多少錢,陸平想說五毛,陸安已經搶著說三毛了。
那人嫌棄地咦了一聲,“太貴了,人家都兩毛,兩毛錢吧,我買兩支。”
陸安覺得肯定是盼盼他們賣不掉就降價兩毛賣,要不這人咋說彆人兩毛呢?
陸平自然不同意。
兩毛錢的話就白忙活,賠本的。
糖太貴了!
那人不樂意了,“你們會不會做生意呀?現在到處抓投機倒把的,不讓賣,你們還扛著個草把子到處晃悠,回頭被抓了不但沒收東西還罰款,趕緊賣了吧。”
他看出這倆孩子膽怯,就想嚇唬一下,最後一毛一支,他包圓才好呢。
正好倆紅袖箍大媽往這邊走。
男人立刻嚇唬兩人,“看見沒!”
陸平看到了,陸安嚇得腿一軟,就想拉著大哥跑。
紅袖箍大媽也看到了,喊道:“甭跑,就那麼十支八支的糖葫蘆,我們不抓。”
聽她說不抓,陸平就示意陸安不要自亂陣腳。
男人訕訕道:“喲,又不抓呢?”
大媽走上前,瞅瞅男人,對陸平哥倆道:“你們和那幾個小孩子是一家的吧?我還買了兩支呢。”
她對那個男人警告道:“少四處敗壞我們紅袖箍的名聲,我們什麼時候亂抓人了?你要是偶爾來一次我們不管,你要是天天來賣,那肯定不成。你抱著二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