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鬨分裂嗎
?
不管咋滴,許老蔫兒都是許大柱的爹,還得靠著他在陸家莊過下去呢。
金瓶兒給大兒子大兒媳呲兒了一頓,又自己拿五塊錢去陸家。
去年到底是因為製香廠多分錢了,要不她哪裡能隨便拿出五塊?
今兒陽光好,林姝正在院子裡曬被子呢,拿根光溜溜的棍子一下下抽打被褥,浮塵飛揚。
明明是有點埋汰的場景,可陽光正好,照得她臉龐潔白如玉,灰塵飛舞好像給她加了一層柔光濾鏡,讓她顯得明媚豔麗,看得金瓶兒都暗讚她好樣貌。
這擱過去那真是要被司令官兒搶去當小老婆的姿色。
金瓶兒的三觀與眾不同,她覺得能讓司令官兒搶去就是對美貌最高的評價。
看到她過來,林姝笑著打招呼。
金瓶兒笑道:“你看看,這都怪我,之前大媳婦兒跟我說過從二奶奶家抓了兩隻兔子,她錢不湊手讓我給一下,我愣是給忘記了。”
林姝笑著說沒事兒,“嬸兒,這可不是錢的問題,你若是誠心養就抓回去養著,等抱了兔崽子再送來兩隻就是,若是賣肉也得長到四五斤才行,三斤以內都算沒長成呢。”
她沒說後麵的,但是金瓶兒知道她的意思,你可以賒賬,回頭用小兔子還賬,但是你不能給親戚吃了卻說跑掉,更不能誣賴兔子有病沒養活。
我家是那種故意給你病兔子的人嗎?
金瓶兒連聲說是,她要再抓三隻。
她拿了五塊錢給林姝。
林姝卻不要,“嬸兒,回頭送五隻出滿月的兔子過來就成啦。”
她倒是看看趙芹還敢偷摸給弟弟再吃了的,要那樣金瓶兒連著她大兒大兒媳就拉倒吧。
金瓶兒也沒爭,“那我回頭送五隻回來。”
她也不急著挑兔子,反而往東邊製香室瞧,笑道:“我們老二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就怕他耽誤乾活兒。”
林姝:“二柱哥和嫂子乾活利索著呢,嬸兒不用擔心。”
金瓶兒:“他笨呼呼的,我是真怕他沒個眼力見兒,再把活兒給乾壞了。說起來他大哥從小就伶俐,比他會來事兒,你看要不要換……”
林姝笑著給她摁了回去,“放心吧,他們夫妻倆乾活兒好著呢,都是做熟的,一點都沒錯。”
看林姝堅持,金瓶兒知道自己說話不好使,笑了笑就挎著籃子走了。
估計她找二奶奶也不好使,還是得讓老蔫兒說呀。
可晌午那會兒老蔫兒分明就是推脫二奶奶選的二柱夫妻倆,他說了不算,她要是再說他反而會很煩。
做夫妻這麼多年金瓶兒也了解許老蔫兒的脾性,他平時不愛說話,性情看著很寬厚溫和,但是不許人家說陸家壞話,不許質疑陸家二爺和二奶奶的決定。
你讓他去說把二柱叫回來換成大柱,他絕對會跟你翻臉。
雖然平時在生活中金瓶兒占上風,她說讓老二多乾點活兒,讓老大多吃點,許老蔫兒壓根兒不管,可在涉及陸家的事兒上他一點都不含糊,金瓶兒不管發脾氣還是撒嬌哭鬨的都沒用。
過了正月十五,院子裡的杏樹就坐滿了花苞,那著急的已經破開暗紅的花苞露出一絲粉白。
十七這日幾隻喜鵲在杏樹上喳喳直叫喚。
盼盼和甜甜如今學了一肚子老人經兒,盼盼背著手跟爺爺如出一轍的樣子,仰頭瞅瞅杏樹上的喜鵲,笑道:“喜鵲叫喳喳,親人要來到,瞅瞅肯定是咱二姨和大姨他們要來了。”
甜甜點點頭,“對。”
爹剛回來過完十五,那指定不是爹回來。
原本陸紹棠這一次回來,林姝帶著孩子跟著去祁州住陣子也行,但是倆崽兒自從糾結老、死這倆人生終極問題以後就對爺奶特彆心軟、留戀,大有一種我盯著爺奶,他倆就老得慢的感覺。
兩小隻正在討論喜鵲的問題,盼盼就聽見外麵傳來吉普車的聲音,大喊道:“二姨,二姨夫來了!”
倆崽兒立刻蹬蹬往外跑。
果然,就見薑衛東的吉普車送胡同口拐進來。
這年過的,倆崽兒覺得二姨又漂亮了呢!
盼盼一邊跳一邊喊:“二姨二姨你真美,賽過餑餑和雞腿!”
一邊說還用胳膊肘拐甜甜,讓她也趕緊說。
這種話兒甜甜還不是隨口就來?
她也道:“二姨二姨真好看,那是天仙來下凡!”
林夏推車門剛要下車,給倆崽兒逗得差點趴地下,朗朗大笑,“這年過的,你們這倆小嘴兒是抹了蜜吧?”
她就從兜裡掏紅包給甜甜和盼
盼。
倆崽兒開開心心地揣起來,一左一右牽著林夏的手,又問二姨夫好,請他們家去。
林姝正在屋裡破瓦罐破盆裡育苗呢,聽見聲音便迎出來,寒暄兩句,“大娘呢,咋不一起來?”
薑衛東忙著拿東西,林夏道:“在家收拾呢,我們前幾天回了一趟老家,剛回來。”
進了院兒裡,林夏先和陸家在家的人招呼一聲,然後進屋喝水說話。
薑衛東帶來一些老家的土特產,糯米粉、糯米糕以及乾蘑菇之類的。
林姝也問些那邊的風土人情,長長見識,再聊聊這個月的新鮮事兒。
那林夏還真是帶著八卦來的。
林夏讓倆崽兒去和秀秀姐分糖和點心吃去,她和林姝說話兒。
“三妹,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個高虎和餘明明嗎?”
林姝當然記得,她和陸紹棠在二姐結婚第二天見到夫妻倆吵架,後來她當閒聊跟二姐夫說起來,讓留意一下那個高虎,彆鬨什麼幺蛾子影響軋鋼廠的名聲。
林夏壓低了聲音,“餘老師找了軋鋼廠保衛科,要求調查她和另外一位男同誌的事兒,還要調查她丈夫,以自證清白。”
林姝剝了塊高粱飴放進嘴裡,糯米紙入口即化,高粱飴軟糯清甜,她一邊嚼著糖一邊聽二姐說八卦。
林夏:“保衛科上報了廠委,廠委讓你二姐夫帶人負責調查這個事兒。”
薑衛東接到廠委任務以後就帶著保衛科展開調查走訪,先調查三方當事人,再走訪各自的領導、同事、鄰居等,最先證明了餘老師和那位男同誌的清白,再調查高虎的異樣。
在走訪過程中薑衛東他們了解到高虎有一個過從甚密的好哥們兒,那是他的高中同學,姓管。
據了解高虎和那名管同學一見如故,在高中時候就關係很好,他們同班同宿舍,幾乎形影不離。
畢業後高虎家裡找關係幫他安排進軋鋼廠,管同學卻下鄉了半年,後來家裡出錢給他爭取了一個招工回城的機會,他被招進了家具廠。
等他回來以後,高虎依然和他保持著非常親密的關係,基本一星期能見麵兩三次。
通過深入調查,薑衛東他們還從郵局了解到管同學下鄉那半年總能收到城裡的彙款和包裹,而寄件人正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