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陸老爹和陸大伯兄弟情深,可其實也就是隔著遠摩擦少而已,實際也不是沒有問題。
當初大伯娘帶著兒女去首都,擺明是不會再回來的,哪裡知道大伯娘過世,大伯再娶還又生了一兒一女。
後來他們把陸紹材一家打發回來的時候,陸老爹雖然沒說什麼,方荻花心裡卻有數,這是想讓二房為陸紹材一家負責呢。
陸紹材一家都不是乾農活的料,陸大伯將他們遣送回來也沒給安排好工作,就讓他們跟著上工,可他們從陸紹材到孩子都不正經勞動,有事沒事就跟二叔二嬸哭鼻子
抹淚兒,那陸老爹和方荻花還能眼瞅著他們挨餓?
所以陸老爹把大隊會計的工作給了陸紹材。
即便如此,繼伯娘寫信回來話裡話外都點二房沒約束好陸紹材,總是讓他往首都寫信要錢要票。
她雖然沒直接埋怨二房,但是那意思大家都看得懂。
繼伯娘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在什麼地位就得負什麼責任,享受什麼好處,就得付出什麼代價”。
這話方荻花和陸老爹也懂,說的無非是當年陸大伯參軍間接庇護了陸家,沒讓陸老爹被抄/家批/鬥,後來又把陸紹棠帶去參軍,幫陸紹棠掙出一份前程,二房應該感恩,隻要大房有需要,二房就應該毫無怨言地提供幫助。
其他的還好說,那陸紹材不務正業,是二房的錯?
他好吃懶做,整天寫信跟首都要錢要票,那是二房的錯?
方荻花都懶得說,反正老頭子寫信都是報喜不報憂的,隻說好不說壞。
她道:“那你沒說你工作忙,沒時間,找個人幫忙送一下?”
要是陸紹棠自己送,到時候怕是被纏著走不開,隻能當大房的司機和勤務員了。
方荻花雖然表麵和兒女沒那麼熱乎,可她疼愛自己孩子的心不比任何當娘的差。
當年兒子還小就參軍入伍,靠著優異的成績進了少年軍校,外人隻看到他有出息卻沒看到他小小年紀身上那些傷疤。
大伯稀罕侄子成績優秀總叫他去吃飯,繼伯娘卻沒那麼大方。
繼伯娘嚴萍帶了一個兒子嫁給陸大伯的,那個兒子和陸紹棠一樣大,但是沒有陸紹棠優秀。
後來陸紹棠被選進少年軍校,嚴萍的長子沒進去,她就越發覺得陸紹棠搶她兒子風頭。
這些陸大伯寫信沒說過,陸紹棠不管寫信還是回家自然提也不提,都是陸老爹和方荻花根據繼伯娘的信咂摸出來的。
繼伯娘幾乎每次寫信都要提一嘴:紹棠能進少年軍校何其幸運,那是大伯費儘心思才給他進去的,其他人都沒的機會,她自己的兒子雖然非常優秀卻也沒讓大伯幫忙。
可其實她大兒子的學業、工作、婚姻都是陸大伯給安排的。
為此陸紹材不知道多嫉妒生氣呢,親爹不給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長子安排工作,卻對後娘帶來
的兒子那麼上心。
陸紹棠:“沒事,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可以陪兩天。大伯就是想回來看看,頂多住十天就要回去的。”
方荻花想了想,就說自己帶著老娘先回家,早點回去準備準備。
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陸大伯也知道農村什麼樣兒,回到家就跟著家裡吃飯,也不可能單獨天天給他們做好飯。
陸紹棠想了想,到時候大伯和繼伯娘他們過來,人多鬨哄哄的娘和姥兒反而受累,早點回去更好。
他又怕媳婦兒也受累,就想讓林姝和娘、姥兒一起回去。
他是軍人,新兵很多都給首長當過勤務兵,所以繼伯娘使喚他沒啥,要使喚他媳婦兒那他不樂意的。
要是繼伯娘到時候興趣來了想在祁州玩兩天,又是爬山又是去哪裡的,他無所謂,他怕林姝吃不消。
他已經了解林姝的習慣,要是自己帶家人孩子出去遊玩兒還行,若是出於任務去哪裡哪裡,她就會覺得很累,很抗拒。
繼伯娘是護士出身,現在是首都軍區醫院外科的護士長,平時比較挑剔。
若是從前見到難伺候的長輩過來,林姝二話不說就躲出去,即便在家不想招待也可以躲去娘家,但是現在她不想躲開。
想到陸紹棠在首都的時候被繼伯娘使喚來使喚去就有些不爽。
這和她拜托陸平陸安哥倆給林家、丁家或者許家送東西不一樣,她和倆侄子居住在同一屋簷下,一家人日常在一起互相幫襯是常事兒,畢竟她平時也給倆侄子做衣服、做鞋子、做好吃的,並不會單純使喚他們跑腿。
繼伯娘的舉動就很讓人深思,隻要陸紹棠被大伯喊過去,她就找借口打發他給侄女送東西接侄女,這是什麼意思?
讓人以為陸紹棠圍著她侄女轉嗎?
還是想讓他迷戀上她侄女?
幸虧陸紹棠沒那麼膚淺,不會因為繼伯娘讓送幾次東西就看上她侄女。
林姝雖然沒見過陸大伯和繼伯母,但是她對繼伯母就和對薛寒山一樣,先入為主,預設了不好的印象,所以提前給自己設置心理防禦機製。
她對陸紹棠道:“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留下來幫你接待繼伯母吧,到時候一起回家。”
陸紹棠握住她的手,“好。”
林姝和方荻花收拾東西,陸紹棠去聯係往青縣那邊去的車,讓人把方荻花和姥娘捎回去。
主要是她們跟著關老太買了不少東西,都得拉回去。
林姝不在這裡常住,陸紹棠的日用品都有單位發放就不需要額外買,方荻花自然不舍的留下浪費。
送方荻花和姥娘上車的時候,林姝拉著方姥娘:“姥兒,你跟倆孩子說說,我這兩天就回家,讓他們彆太想我呀。”
方姥娘連聲說好,方荻花道:“放心吧,這麼多東西拉回去他們肯定樂暈頭,哪裡還會想你呀,你就管自己吧。”
送走方荻花和姥娘,下午陸紹棠又去單位安排一下這兩天的工作,林姝則去和要好的朋友說說話,順便道彆。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難得的二人世界,林姝卻拉著陸紹棠一個勁兒地問陸大伯和繼伯母如何,就怕第二天見麵以後被故意刁難。
陸紹棠抱緊了她,親親她,低聲道:“隻是大伯和大伯母,又不是公公婆婆,你不用緊張。”
林姝:“你……不緊張嗎?當年你參軍,大伯對你挺嚴厲吧。”
陸紹棠:“還好,隻是要求比較嚴格而已,大伯對下屬都這樣。”
“那繼伯母呢,她對你肯定不太好。”林姝心疼他,十歲就離開爹娘去部隊,大伯要求嚴格,他就得格外辛苦,繼伯娘又不怎麼喜歡他,他卻還得為了大伯的麵子去吃飯然後被繼伯娘擠兌。
陸紹棠感覺到她的關心,心裡湧上一陣暖流,熱乎乎的。
哪怕十歲跟著十七八歲的新兵們一起訓練,他也努力不掉隊,一開始不太容易,可他也沒覺得有什麼辛苦的。
大伯對他要求嚴格是應該的,本身就是看他體能出眾才帶他去軍區的,而且大伯對所有兵要求都嚴格,這是好事兒。
至於繼伯母,那更沒什麼。
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難堪的。
他從一開始就把大伯當首長,把繼伯母當首長夫人,從來沒有將他們當成和自己爹娘一樣的長輩,沒有對他們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他們對他再怎麼嚴格挑剔都不為過。
他小時候還是個刺頭兒,勁勁兒的,莫名傲氣得很,對誰都不服氣,麵對誰都不打怵。
去了部隊,不管見排長連長還是還是指導員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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