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蔡根華式兒的保姆,大部分當了後娘還想撈套房子。
人家要是不圖點啥,人家憑啥虧本伺候你老媽?
嗯,給你老媽伺候沒了,正好給你當後媽,你要不要?
魯圓看她們這麼不客氣,臉上有些掛不住,幸虧自己說的是同事,要是說自己估計大嫂得當場挖苦。
她道:“十塊也是可以的,十塊真不少,請個農村保姆,管吃管住一個月十塊頂天了。”
林姝就不和她客氣了,既然你假借“我同事”說話,那我也配合你。
她道:“我們鄉下人可難呢,我給你算算鄉下過日子……”
她劈裡啪啦一通給魯圓算賬,鄉下人情四事、養孩子、買布做衣服、老人生病等,她道:“這老人生病就是大麻煩,不像你們城裡人還有工廠給報銷,農村基本得大病就沒治了。
人家來你家當幫工,肯定想賺點錢留著給老人看病用的。
你不知道,我們那裡都是老人生病,幾個兒子一起平攤的。有的是老人跟著誰誰出力,平時不養老人的兄弟姊妹就出錢。那些又不出錢還不出力的兒女就是我們鄉下人都瞧不起,戳脊梁骨的!
都說,‘噫,誰誰家二小子不孝順,白眼狼,爹娘給他養大有出息,老娘生病他一天不伺候一分錢不出,嘖嘖’……”
魯圓的臉瞬間黑了,氣得她心臟狂跳,熱血上湧,耳朵裡幾乎能聽見咕咕的血流聲。
林姝看她臉色,笑道:“看我,說話總是跑題,沒文化就是這樣,魯姐彆介意呀。我說的是鄉下沒見識的婦女,進城打零工也是要賺錢的,少了她們肯定不樂意,沒有說你那個同事不孝順的意思,你彆生氣。”
魯圓蹭得從炕上跳下地,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薑衛國還說他大哥和娘疼他,都是假的!
這小姨子都敢當麵挖苦她,可見大嫂平時計較成什麼樣子。
林姝:“魯姐你彆生氣呀,我真的沒有說你同事不孝順的意思,畢竟大家都是文化人,還是有工作的正式工,誰也
不差給爹娘看病的那兩……”
魯圓怒氣勃發卻又找不到發火的理由,還得強顏歡笑,導致她表情有些猙獰。
她啪得拍出五塊錢放在炕上,“娘,我今兒來的匆忙,沒給你買東西,給你五塊錢你自己買吧。”
薑老太哼唧道:“不、不用,你拿回去,拿回去。”
薑老太這輩子第一次裝病,心虛得很,哪裡好意思要兒媳婦錢。
林夏也道:“弟妹你拿回去吧,你家嬸子不是病了嗎,好些沒?你和二弟都上班忙不過來就雇個人,多給點錢,人家照顧得也儘心儘力,咱也放心。”
魯圓認定她是諷刺自己,嘴角抽搐咬著牙笑道:“那是肯定的,我們家不缺錢,我爸自來大方,一個月最少出二十雇人的。”
這麼多錢,就是不請你們!
眼饞去吧!
她本想來叫婆婆過去幫一陣子忙,結果不但沒請到,還被大嫂和姊妹聯手好一通挖苦。
又後悔拍出去五塊錢,早知道給一塊了。
離開軋鋼廠,魯圓又氣又委屈。
自己生三個孩子都沒用婆婆伺候月子,孩子也沒用她帶,現在自家遇到難處想讓婆婆幫幾天忙都不成。
大伯哥和婆婆擺明就是自私涼薄的人,現在被大嫂一挑唆更甚,自己早先就不和他們親近是對的!
她先去找薑衛國好一通抱怨,“你大哥大嫂真是好算計啊!
你娘是被你大嫂拿捏住了,連吱聲都不敢吱聲,家裡都是你大嫂說了算!
你娘腳扭了躺炕上,保不齊還被你大嫂打了呢,我給她五塊錢。
薑衛國,我對你家仁至義儘了!”
薑衛國屁都沒放一個,她劈裡啪啦一通輸出,抹著淚兒氣呼呼地回家了。
她跟自己爸媽商量,從附近鄉下找個大嫂過來照顧,可以不住家,一個月給十五塊錢試試,不行就二十。
魯媽舍不得那錢,覺得上午閨女伺候,下午老伴兒伺候,晚上女婿也能幫忙,何必浪費錢?
“我也就是這會兒厲害,養養,過倆月興許就好很多。”
她就是沒力氣又不是癱瘓了,休息一下等恢複力氣還是可以生活自理的。
魯圓心疼自己媽,知道老爸伺候不好,而她從小沒做過家務,現在
要上班還要伺候老媽也很累更伺候不好,還是請人。
大不了家裡節儉一下。
她一個月35塊85,薑衛國一個月43塊六毛五,魯父退休金一個月有58塊55,實際夠花的,隻是自來大手大腳慣了,魯父又有點附庸風雅,喜歡買文房四寶和其他小玩意兒,喜歡喝好茶葉、好酒,隻要省掉這部分錢是足夠的。
魯父卻不想消費降級,覺得那樣太苛待自己。
他跟魯圓抱怨:“圓圓,你也知道,爸爸吃不了苦,遭不得罪,我真的過不了苦日子。”
節省他的生活費,那真是要他的命啊。
魯圓也很崩潰,“爸,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和衛國天天上班回來還得伺候我媽,你還在家裡整天當甩手領導?為什麼請人,還不是因為你不肯照顧我媽?你做做飯,洗洗衣服,照顧一下我媽,咱一家就能每月節省二十塊錢!你咋不肯呢?”
魯媽:“圓圓,彆和你爸吵,你爸就沒過過苦日子,他現在夠苦的啦,茶葉都喝次的。你不是去找你婆婆了嗎?你大嫂娘和姊妹都在這裡,你婆婆還走不開呀?”
魯圓就說婆婆也生病的事兒。
魯父和魯媽沒問薑老太如何,第一個念頭就是“你大嫂她娘和倆姊妹在這裡,白吃白喝的,那叫一個來咱家幫忙也行呀?你沒提?咱給幾塊錢也行,還管吃呢。”
魯圓:“人家不肯!還給我挖苦一頓,戳我脊梁骨不養婆婆!”
“哎,咋以前沒看出來你婆婆和大伯哥是這樣人兒呢?你大伯哥以前看著人敞亮,年輕有為的,現在看照著衛國差遠了。”
而薑衛國晌午沒吃飯就跑到大哥家懺悔、痛哭流涕去了。
原本薑老太正吃鮁魚餃子呢,聽見說小兒子又來了不得不趕緊躺下,幸虧之前包得大粽子還沒揪下來。
薑衛國進屋都不理睬林夏,坐在炕上抱著他娘就哭。
“娘,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為了生我,你咋能落下病根兒啊好。”
薑老太嗬斥道:“彆瞎說!多年的老毛病了,我這是昨晚上起夜,懶得拉燈。”
薑衛國卻解讀為昨天他來提了提,大嫂生氣跟婆婆吵架,即便沒動手肯定也給老娘氣不輕,要不老娘咋起夜都不敢拉燈?
這是怕兒媳婦罵啊!
林夏看他情真意切的,就勸道:“二弟,娘沒啥事,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
薑衛國冷哼,沒理她,隻對薑老太道:“娘,要不我接你去伺候吧,大嫂坐月子,你幫不上忙還在這裡礙事兒。”
薑老太原本還裝呢,這會兒騰得坐起來,罵道:“老二,給你大嫂賠不是!你要是對你大嫂這個態度,你以後都不必來了!”
雖然是自己親兒子,可薑老太也不得不說人和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