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沈灣灣便被小鳶叫了起來。
沈灣灣盯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任由小鳶折騰:“不是巳時嗎,為什麼要起這麼早……”
“娘娘,給太後請安需要從頭到腳好好梳洗,現在已經算晚了。”
小鳶一邊給沈灣灣梳妝,一邊解釋道:“以往,太後娘娘嫌請安麻煩,後宮裡也沒個皇後,就免了這些麻煩事,這次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想起來這一茬。”
小鳶道:“或許太後娘娘隻是一時興起,今天過去就不管了。不過,該到位的禮儀都得到位,不能讓人落了話柄。娘娘,梳妝打扮的事情都可以交由小鳶,但出了門,可全靠娘娘自己了。”
沈灣灣也覺得太後就是一時興起。請安,她們巳時過去,晚點的辰時起來,要是規矩點,卯時就得起床。
沈灣灣可不信太後能堅持卯時起床。幾十歲的老太太了,多折騰一天,就得少活兩年。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沈灣灣給了小鳶一個大大的擁抱,“小鳶,謝謝你。”
不知道為什麼,沈灣灣總有一種小鳶會隨時消失的感覺。
“娘娘,彆煽情了,要來不及了。“
推開門,沈灣灣這才發現,下雪了。
院子裡和還未整理的菜地都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踩上去鬆鬆軟軟,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微亮的天際泛著金色,皚皚白雪反射著金色的陽光,頗有一副印象派畫作的模樣。
原來早起真能看見不一樣的風景。
“好看。”沈灣灣沒文化,又不能講臟話,隻會說這一句。
“娘娘,轎子已經在門外了。”
在小鳶的攙扶下坐上轎子,四個轎夫抬起轎子,晃晃悠悠地朝清仁宮去,沈灣灣又開始犯困了。
沈灣灣掀開簾子,不光是長信宮,皇宮的路上,旁邊的枯枝上,也全是新雪,涼颼颼的,還好小鳶準備的衣服夠厚。
紅色的宮牆和白色的雪,格外和諧。
沈灣灣忽然想起了小時候,也是這麼一個天,外公背著她去小賣部買糖吃。
那家小店也是紅色的外牆,門口掛著黃色的幡,老板娘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總是笑嗬嗬的。沈灣灣每次去,老太太都給她額外一點小零食。
店裡麵玲琅滿目都是些零食,辣條、糖果、果凍、薯片……應有儘有,全是沈灣灣愛吃的,哪裡像現在。趙序節儉,皇宮裡的開支一切從簡,她們幾個妃子每月拿的例錢也沒幾塊,連口新鮮的蔬菜都沒得吃。
怪不得李凡景堂堂大將軍偷吃她的菠菜。
不知道走了多久,轎子突然停下,簾子外,小鳶道:“娘娘,到了。”
沈灣灣使勁眨了眨眼,試圖清醒過來。
沈灣灣到的時候,孟婕妤已經在了。
隔老遠,沈灣灣就聽到了孟婕妤和太後談笑的聲音。
“青晗啊,聽說皇帝已經有些時日沒召你侍寢了?”
“是。皇上政務繁忙,後宮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