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染河曲(1 / 2)

清晨,雪如飛沫,層層疊疊,河曲鎮升起嫋嫋炊煙,雖是邊陲小鎮卻人煙紛雜,寬大官道上來往車馬絡繹不絕,細細看去,車廂內均是黑乎乎的煤炭。

入冬後全國各地對煤炭的需求誇張到了極點,山西各個煤礦天微亮便開工,如此才能勉強滿足需求。

礦工們每天至少工作六個時辰,碰上良心的煤老板,每天的工錢少不了,還能管兩頓飯,但若是碰上沒良心的……彆說工錢,每天能給幾個窩窩頭配白粥就已經很不錯了。

趙無眠騎著白馬在城門處下馬,四處打量幾眼,提刀帶劍,頭戴鬥笠的江湖人果真有不少,果然武風盛行,也瞧不見他們什麼麵容……待會兒可以買些鬥笠戴上,否則滿身狼狽的難民還能騎馬的確是違和了些。

門口守衛懶洋洋的抱著長槍,連路引都不檢查,隻是打量趙無眠幾眼便揮揮手讓他進城,隨口警告一句,“看你提刀騎馬的,是江湖人士?這裡可是晉王地盤,彆惹事,否則引來晉王麾下的鬼魁,包你生不如死。”

趙無眠回過神來,“鬼魁?”

“嘖!問這麼多乾嘛,趕緊進城,彆擋道。”守衛有些不耐煩。

趙無眠輕輕搖頭,向側方跨了幾步空出位置,又從懷裡拿出王長誌那順的銀兩,塞給守衛,笑道:“我是北邊逃荒的難民,聽說河曲有個礦場,不知還招人嗎?世道不太平,積蓄都要花光了,想找個生計。”

守衛顛顛重量,也是露出笑意,壓低聲音:“喏,出了城往南走幾裡地就到了,不過老弟,老哥可勸你最好另找份生計,河曲礦場是六爺管轄,他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細說。”

?

河曲南方,一條寬大官道貫通至一處小礦山,晉地多山,路很不好修,能在這裡有一條寬廣官道,可見朝廷很是重視此地。

河曲礦場,乃山西有名的九大礦場之一,也是六爺的私家場地,六爺叫什麼沒人知道,自他出道起便一直叫這個名字。

礦場內遍布黑黝黝的洞口,不時見到穿著單薄布衣,滿身黝黑的礦工推著小車從洞裡運煤出來,偶有礦工體力不支癱軟在地,便能聽見監工的怒罵聲與揮鞭聲。

在礦場不遠處,卻是有一片依山傍水的莊園,六爺便坐在莊園內的大廳裡,端著茶問身邊下人,“小西天的貴客還沒來?”

“沒有,但按往常來說,應當能趕在晌午前到。”

“嗬,江湖三大派,甭管江湖地位多高,還不是要用我家的煤過冬。”六爺是個穿著錦袍的中年人,他抿了口熱茶,“晉王的煤,可按時送過去了?”

主廳正中掛著一柄純白長槍,不知何等材質,槍刃幽幽,興許這六爺也通點武藝?

“今早傳來書信,昨日便抵達晉王府了。”身旁下人說著,又從衣袖拿出一個單子,雙手遞給六爺,“這是小姐親筆寫的食譜,小姐的意思是礦工們吃的還是太多了,她聽說歸玄穀內有很多高人每日吃蔬菜也能練得一身好武藝,所以咱們的礦工吃蔬菜應當也能補充體力,還能降低成本,讓她多買幾件首飾。”

六爺拿過單子看了幾眼便放在一旁,“待開春吧,近來又買了幾百號壯丁,先把這個冬天用過去再由她折騰。”

話音未落,外麵便傳來侍衛的叫喊聲,“老爺,有人想和您談生意。”

“想和我談生意的人多了去了,我每個都見?給我叉出去!”六爺不耐煩地揮揮右臂。

“來人說,他是歸玄穀弟子。”

六爺微微一怔,繼而神情微喜,歸玄穀雖不是三大派,但也是六大宗之一,江湖份量不輕……單單賣煤給晉地,賺的錢可還是不夠多。

“帶貴客進來。”

?

趙無眠身姿挺拔站在莊園前,此刻他已經換下那身臟兮兮的布衣,穿上黑色長袍,頭戴鬥笠,遮住臉龐,連下巴都沒漏,倒也不怕有人能認出他的身份。

白娘子身上馱著大包小包的物資站在莊園門口的樹下,埋頭吃著趙無眠買給她的草料。

時間緊張,趙無眠不想耽擱,最好在十分鐘之內解決這件事,便直接拿出洛朝煙給他的令牌,示意給門口守衛,“歸玄穀中人,今年雪勢大,我代表穀內來此,想與你們家六爺談談煤炭生意。”

門口守衛哪見過什麼歸玄穀令牌,但這事他們也做不了主,便連忙上報六爺,不多時便有人領著趙無眠朝主廳走。

趙無眠沿路四處張望,將地形記住,方便待會兒逃脫。

不多時他便被領進一間奢華大廳,一穿著錦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端坐上位,四周佇立六名守衛。

六爺麵帶笑意,溫聲問道:“貴客來自歸玄穀?”

趙無眠拿出令牌示意。

六爺見此令牌卻是忽的一驚,顯然見過世麵,“真傳弟子!?您到底……”

話音未落,卻看趙無眠忽的將令牌拋向六爺。

六爺一怔,下意識伸手想要接住令牌,眼角餘光卻看一抹白光一閃而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