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雲倚樓(二合一)(1 / 2)

幾千兩的藥浴果真名不虛傳,不過泡了一盞茶的時間趙無眠便感到溫暖舒適,全身疲憊感儘數緩解,乃至直接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天色已亮,趙無眠跨出浴桶,隻覺渾身上下無不舒坦,精力旺盛到好似能隨手一拳開山裂石。

他當即拿起長槍,來到院中開始練習‘雲踏寒槍’。

月華劍不愧是蘇青綺口中的第一流劍法,世人皆知,因此公共場所還是能不用就不用,這段時間隻能暫且用來當殺招……所以此刻便隻能練槍了。

以他習武的速度,雲踏寒槍的十八路槍法早已爛熟於心,隻是因為時間不足難以上手練習罷了,因此此刻多練習一分鐘,他對於雲踏寒槍的熟練度便肉眼可見高一截。

從江白的實戰便能看出,即便橫練功夫練到他那個境界,照舊不能無視‘八方無極’,雖然更多的原因在於趙無眠本身的強悍,但這門槍法的霸道仍然可見一斑。

當時蘇青綺沒說錯,《五氣經》的確是江湖的上乘武功,未必就弱了月華劍。

就是不知《五氣經》上的其他四門武功是何等風采……

蘇青綺聽到動靜,將窗戶推開一條縫打量著隔壁院子的趙無眠,小聲自語道:“難怪公子武藝如此高絕,在這種境遇下還能每每擠出空閒時間習武……”

雖然隻和趙無眠相處不足七日,但他的刻苦足以讓蘇青綺張目結舌,那是真的除了吃飯休息趕路,餘下的時間都在練武,一點娛樂時間都沒有,習武天賦更是強的離譜,短短三天便學會了月華劍與雲踏寒槍,照理說這兩門武功均是需要苦修十年才能登堂入室……偏偏武癡如他卻還能把事情辦得井井有條,擊退燕九,聲東擊西,潛入太原,鏟除江白。

洛朝煙則坐在桌前,拿著小碗調配藥劑……如今身處太原,雖然她還是不能外出,但藥材卻可謂應有儘有,自是應該多調配些效果各異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趙無眠練了小半個時辰槍法,便用衣袖擦擦額頭細汗,來至蘇青綺與洛朝煙的彆院門前,敲了敲門,“醒了沒?”

蘇青綺連忙關上窗戶,以防趙無眠發現自己正在偷偷看他,隨後才小跑著打開房門。

趙無眠進了房間,毫不客氣地在洛朝煙對麵坐下,端起茶壺往嘴裡灌了口水,隨後拿出腰間長刀拍在桌上,“聖上,這是江白的刀,你認識不?”

洛朝煙嗔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責問他舉止粗俗,隨後才將視線放在長刀上,琢磨少許,才雙手握住刀柄,試圖拔出長刀,“嗯……”

她做出用力的模樣,白嫩雙手都隱隱泛起骨節與青筋,但長刀卻是紋絲不動。

趙無眠抬手用指尖輕輕一彈,刀出三寸,寒芒閃閃,“大離武風盛行,你去歸玄穀學藝就沒順帶練點武功?”

“歸玄穀與其餘門派不同,一位師父隻教一位弟子,反之亦然……所以你師父會什麼,你就隻能學什麼。”洛朝煙細細端詳長刀,口中解釋。

“你師父不會武功?”

“她會,但都是些什麼衣袖裡養蛇之類的巫蠱之法,我身為大離公主,光風霽月,豈能學那等陰損之術?”

“若是有天我遇見你師父,定然告訴她,你徒弟洛朝煙覺得你的武功陰損,不堪入目。”

“多嘴。”洛朝煙瞪了他一眼,隨後才道:“不過你若真遇到了她,可需小心,她渾身劇毒,碰不得。”

說罷,洛朝煙才指了指桌上長刀,“這是昆吾刀,百年前出自劍宗掌門之手,乃他年輕時所用兵刃,是時威名赫赫,殺得江湖唯有血色,待那位掌門西去之後,此刀作為開國之禮贈與太祖高皇帝,後來又被父皇賞給晉王了吧。”

“來頭還挺大,是因為江白算BOSS吧,再怎麼說也是一國藩王的麾下猛將。”趙無眠拔出長刀掂量少許,自語道,“可惜心生退意,才被我找到機會用蠱毒解決了。”

隨後他才好奇問:“劍宗掌門用刀……這正常嗎?”

“劍宗與小西天,武功山並列三大宗,宗內向來提倡武者不當拘泥於一類兵刃,而是當因材施教,擇長學武,之所以叫劍宗,隻是因為開宗祖師用劍,實際上這個門派天下各種奇門兵刃都有對應武學。”蘇青綺對這方麵了解較多,由此解釋道。

我會這麼多兵刃,莫非我就是劍宗出身?趙無眠沉默少許,還是搖搖頭,目前他的身世沒有任何線索,所以還是少想這些沒用的東西。

趙無眠合刀入鞘,給蘇青綺一個眼神。

蘇青綺當即了然,長身而起。

該習武了……雖然洛朝煙知道兩人是去習武,但他們的這股默契感還是讓她感到難言,總覺得不對勁。

三個人的逃亡,此刻好像隻有她被撩在一邊?

兩人來至院落外,蘇青綺翻出《五氣經》,小臉認真,逐字逐句地翻看,口中道:“嗯……刀法篇為《雲倚樓》,糅合了道家太極與劍宗無常刀的一部分理念,飄渺靈動又不失霸道剛猛……”

“等等,這《五氣經》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又是道家又是劍宗的,一本秘籍就融了兩個三大派的武學。”趙無眠略顯疑惑,“總不至於真是和《九陰真經》一樣的神功吧?”

“公子所說的《九陰真經》我也不甚了解,但《五氣經》乃是鐵羅刹夫婦的成名之本,據說是夫婦二人年輕時從一高人手中所得,旋即僅學了五年便成了武林宗師,名聲顯赫,靖難之役結束後,聖上廣納賢良,夫婦二人這才加入偵緝司,負責處理江湖事,因手段鐵血狠辣,才被起了個‘鐵羅刹’的諢號……

如此看來,《五氣經》定然稱得上江湖一流武學,融了些其餘門派的招式,取長補短也正常,我們蘇家的月華劍這麼多年發展改良下來,未嘗沒有借鑒過劍宗,反之亦然。”

“這麼厲害,夫婦二人還能被巫明殺了?”

蘇青綺不由翻了個白眼,“是公子太小覷巫明了,能上惡人榜之人,每次圍剿都至少需要三名玉牌捕頭出手,而且我趕到秦風寨主廳時,王長誌的刀可還捅在他們的後心,顯然是被那個狗漢奸給偷襲了。”

說著蘇青綺的語氣便咬牙切齒起來,“還是讓那家夥死得太輕鬆了。”

趙無眠還是不太能相信這麼猛的武林宗師會死於背刺,不過塵歸塵,土歸土,事到如今糾結這些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用刀柄杵了蘇青綺小腰一下,“彆扯這些了,練刀練刀。”

“呀。”蘇青綺極為敏感地小聲驚叫一聲,連連後退捂著小腰,小臉微紅,含羞帶怯地看了趙無眠一眼,卻也沒生氣,而是紅著小臉翻起《五氣經》,那股青春靈動的嗔怒,足以讓世間任何男人心動,就仿佛高中時那綁著馬尾,時而與你打鬨時而被你一句話逗得小臉微紅的女同桌。

饒是趙無眠定力超群,也難免多看了她幾眼。

“我看看,第一式應該這樣……”

雪花飄零,趙無眠按著蘇青綺的動作,一板一眼揮出一刀,姿勢或用勁不對,蘇青綺便湊上前手把手幫他調整。

距離過近時,趙無眠便能聞到蘇青綺發絲的清香……這抹清香便成了趙無眠練武之餘,除了枯燥之外唯一能感受到的東西。

他喜歡蘇青綺身上的味道。

兩人在院內練了整整一大天,黃昏之時雪梟才撲騰著翅膀飛來,爪上抓著信筒。

回到房間,趙無眠喝了口洛朝煙泡的熱茶平複心情,才翻出信紙細細觀看。

雪梟在外連夜飛行,不吃不喝才飛了個來回,此刻站在桌上,累得不住吐舌頭,肥嘟嘟的身子像個氣球鼓來鼓去。

趙無眠一邊看信,一邊隨手從桌上的零食盤子裡抓了把瓜子擺在它麵前。

雪梟鼓著眼睛瞪他,羽毛都要炸起來了,燕九好歹還給它肉乾吃,你這廝就給瓜子!?

還是洛朝煙貼心地給它端了碗熱水,又拿過幾片熟肉放在盤子裡,雪梟這才消氣,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