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田文鏡已經靠近觀雲舒不足三步之遙,手中折扇合起宛若短兵朝觀雲舒直刺而來,角度刁鑽。
不過他還記得綺鶴說過隻是試探,因此留力幾分,但觀雲舒看也沒看他一眼,另一隻小手微微抬起,竟是後發先至也在田文鏡心口不足一寸的位置忽的停下。
田文鏡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瞬磅礴內息便自觀雲舒掌中噴湧而出,田文鏡隻覺胸膛仿佛被萬斤巨石壓過,麵露錯愕,下一瞬便咻的向後倒飛而去,還在空中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高手過招,勝負不過眨眼的事,顯然田文鏡雖與觀雲舒同為元魁,但實力之差也能稱得上雲泥之彆,觀雲舒甚至都沒碰著他,他就倒下了。
為防止在場有人憑借武功認出她的身份,觀雲舒所用還隻是在江湖偶然習得的無塵手,無需接觸,以內息對敵,算不得什麼高明的武功,隻有個內息越深厚,招式越強勁的特點……但武功強橫與否,還是得看是誰來用。
輕鬆兩招化解險境,遊君武淡漠麵龐浮現幾分錯愕,單單一招便可見實力差距,他的肩膀甚至已經傳來骨裂聲,眼看暫時是不能用了,繼而便看到趙無眠抬手丟來的一個小瓷瓶……不用想,定是軟骨香解藥。
觀雲舒身中軟骨香都這麼能打,若是解了毒,遊君武說不得就要交代在這兒。
他再自信也不是分不清實力差距的弱智,當即重踏地磚,崩起數個碎石,長靴輕晃,碎石便發出刺耳破空聲朝瓷瓶爆射而去。
觀雲舒麵色平靜,但心底卻是稍顯錯愕,怎麼也沒料到趙無眠會有解藥,還將解藥留給了她……在趙無眠心底自己這麼重要嗎?
但她並不打算爭奪解藥,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去接解藥隻會憑生破綻,便如遊君武的注意力被解藥吸引的此刻,觀雲舒把握機會,抬手一掌拍去。
遊君武不得不抬起僅剩的胳膊格擋,下一瞬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遊君武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拍出數丈之遠,後背直接撞在大廳牆壁上,將其撞碎,摔出屋外,雙足在雪地劃出一道極深劃痕,繼而順著這股力道徑直轉身,雙足猛踏雪麵,竟是飛身逃遁。
從頭到尾,他連劍也沒出便被觀雲舒廢了一臂,眼看苗頭不對,當即就要逃竄。
觀雲舒柳眉微蹙,壓根沒料到遊君武居然這樣毫無強者自尊,交手不過三招就要跑,她當即追上去。
但等她來至屋外,哪裡還有遊君武的影子,隻有田文鏡生死不知躺在雪中。
觀雲舒抿了抿唇,心底升起幾分惱火,便淡淡瞥了田文鏡一眼,瞧見他身旁掉出一枚漆黑令牌……正是蒼花令。
她當即了然,這家夥就是綺鶴派來試探的高手,掀開鬥笠一看,“田文鏡啊,同為元魁卻弱成這樣,真丟份兒。”
觀雲舒將蒼花令撿起便徑直轉身回屋,將視線投向同樣中了軟骨香,癱軟在地的綺鶴。
綺鶴作為分舵舵主,實力不弱,但肯定不如趙無眠,觀雲舒之流,身中軟骨香那可真是動也動彈不得。
綺鶴一瞧見觀雲舒抬眼看來,頓時心底一咯噔,暗道壞了,看她這態度,明顯是發現了自己派人試探。
蒼花樓之所以試探,其實隻是想知道趙無眠兩人實力如何,倘若實力合適,又背景乾淨,便拋出橄欖枝,吸納入宗……蒼花令分發出去這麼多年,作用之一其實就是廣結天下豪傑,這麼多年都是這麼乾的,卻不想在今日碰見了硬茬。
但觀雲舒不過剛剛向前幾步便腳步軟了下……她又不是百毒不侵,遊君武一逃,心神放鬆些許,軟骨香便趁勢發揮了點作用。
抱頭爬在地上的李墨距離觀雲舒最近,敏銳察覺到觀雲舒此刻狀態不佳,且背對著自己,眼底頓時浮現幾分狠色,能在黑道混成一條街的一把手,也是一方自是不缺膽氣,此人明顯是來找茬的,因此李墨也不指望對方會放自己一命,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博一把。
念及此處,他便悄悄伸出手,握住地上的白霜劍,他少年時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曾隨著不少江湖客學武藝,雖說如今生疏,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握住長劍,李墨猛然站起身便要刺出,繼而一道寒光閃過,卻是方才去追殺屠子翎的黑袍男子閒庭信步自李墨身旁走過,手中長劍緩緩入鞘。
這才過去了多久啊?幾個呼吸間此人居然就趕回來了?
李墨瞳孔一縮,下一瞬他的脖頸便血光飛濺,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喉嚨,全然不知自己何時中劍,繼而便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死死盯著黑袍男子的背影,眼裡滿是錯愕迷茫。
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