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性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心思倒是細膩……可惜全猜錯了,也不枉趙無眠乾什麼事都隱瞞身份。
“鐵羅刹夫婦為何要插足小西天之事……”老者喃喃自語。
真性微微抬手,“想再多,沒有證據也是白搭,倘若這事兒沒楚長東所言那麼簡單,待明早玄思大師不妨去劍宗分舵尋他問罪,借此施壓,逼問來龍去脈,葉萬倉一介散修,不敢招惹劍宗,但我們可不怕他們……就以為小西天的諸位賓客尋個公道為由吧……
……而倘若楚長東沒說謊,蘇煙然沒有得手,可能還會刺殺楚長東……待在他身邊,想必也能有所收獲。”
名為玄思的老者微微搖頭,“天色還不算太晚,我待會兒便下山尋他,若是等明早,保不齊會發生什麼。”
“有勞了。”真性行了個半手禮,“若是當真見了他,切記不可留手,我與他曾對過一招,雖然我放了水,但也能從中窺探出他還是有幾分實力的,莫要陰溝裡翻了船。”
玄思和尚微微一笑,“我可不是淩虛老道。”
真性顯然不太放心,琢磨了下,又道:“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人,估摸是個女子,不通武藝,與他寸步不離,顯然對他很重要,直接對那女子下手,定然會讓他露出破綻……這便是他的軟肋。”
趙無眠眉梢微微挑了下。
兩人三言兩語談完了對
趙無眠的處置,而後玄思便輕歎一口氣,“京中可有來信?怎麼還不派使者來小西天……十天前我們放出謠言,推波助瀾如此之久,按理說前天就該來人了……若是早些前來,也不會被那家夥壞了事。”
觀雲舒望著趙無眠,他所猜居然完全不差。
下方,真性微微搖頭,“我已經寄信去了京師,料想也快了。”
“若是遲遲不來,倒不如號召弟子向洞玄施壓。”玄思和尚臉色微冷,
“最近我時常在早課不著痕跡為弟子們傳達為太子奉上真珠舍利寶幢的念頭,已有不少弟子深以為然,洞文不在,洞玄文弱,若是弟子們一同施壓,他定會服軟,否則便是群龍無首,而隻要洞玄帶著真珠舍利寶幢入了京師,便不愁搶不過來。”
“羽生大人嚴令禁止,不可讓世人得知朝中借了真珠舍利寶幢,就連京中使者也是暗中前來,否則直接一紙文書昭告天下朝廷需要真珠舍利寶幢即可,何必多此一舉?”
趙無眠與觀雲舒均是心中一凜,‘羽生’倒是個線索。
洞思和尚不滿道:“我們有武魁級彆的高手,還怕被世人知道?就是讓他們來搶,誰有那個膽子與實力?”
“羽生大人從未透露緣由,但料想也沒這麼簡單,估計有其他用意。”真性微微搖頭,他坐在蒲團上沉默片刻,而後才沉聲道:
“但遲則生變,洞文方丈不在,此刻便是寺內最為空虛之際,待洞文方丈回寺,我等便再無機會……
……再等兩天,兩天後倘若京中使者還遲遲未到,便讓寺內弟子簽寫一份名冊,由我等交予師父,三位大師同時施壓,我作為他的親傳弟子,這幾天也會多勸勸他,得手幾率應當不小,到時候囑托他暗中護送真珠舍利寶幢,三人陪同,再留幾人在寺內做好保密工作,應當能瞞一段時間……
……即便真的暴露我等借走了真珠舍利寶幢的消息,也要好過拿不到!”
三位大師?那再加上真性也就是四個細作……和蒲團的數量也吻合。
玄思和尚微微頷首,“洞文不知此刻在哪兒,但聽到小西天的謠言,估摸也會趕回來處理,的確不能再拖延下去……”
玄思和尚沉默片刻,便微微搖頭,沒再多言。
他長身而起,琢磨了下,道:“所謂燈下黑,蘇煙然可能還藏在後山,我先去山上搜尋一圈,再去尋楚長東問個明白,倘若沒有收獲,我便已‘暗中保護楚長東’為由在山下住兩天,待起事時再上山。”
真性微微頷首,“萬事小心,不可輕敵。”
說罷,兩人分道揚鑣,分彆自大堂前後兩條甬道而去。
待兩人腳步聲漸漸遠去,趙無眠以防兩人未曾走遠,又給了觀雲舒一個眼神,意思是‘此刻截殺玄思,真性也不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