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眠想了想,又笑道:“搶晉王的馬可不算,這事兒是有我家聖上背書的。”
觀雲舒抿著唇,不發一言,默然少許後,她又問:“洛朝煙怎麼辦?你要將她一個人丟在平陽?”
“估摸不出半月,楚地水師便能抵達京師附近,到時候便由許然送她過去,領兵進京……在她領兵之前,我和蘇小姐能將背後下毒之人揪出來自然最好,倘若不能,至少也得打斷他幾
條腿,斷他幾處臂膀。”趙無眠早便將之後的事兒計劃好了,此刻朝觀雲舒娓娓道來。
觀雲舒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什麼話,如此看來,待揪住小西天的細作後,趙無眠的確沒了繼續留在平陽的理由。
觀雲舒默默轉過視線,目視前方,嗓音微冷,沉聲道,“先殺了玄思再談這些。”
“嗯……是活捉,不是殺。”趙無眠提醒道。
“我知道。”
“你心情不好?”
“因為細作居然是入寺四十年的長老,我一直將他當做長輩看待。”
“隻是如此?”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有一點不舍……”
“快到了,屏氣凝神,莫要讓玄思聽見動靜,你傷勢未愈,輔助我對敵即可。”觀雲舒目視前方,沒給趙無眠說完話的機會。
趙無眠輕輕一笑,也沒再多言。
他又一次覺得‘不打誑語’真是小西天建派近千年以來最優良的傳承,沒有之一。
月光刺破雲層,如水般輕柔灑在鳳凰山上,純白積雪幽幽反射著月光,幽靜無聲。
玄思打開石門,飛身躍起,踏至雪麵,環顧四周,暗暗戒備,心中則想到,後山的確是個躲藏的好地方,而那家夥不可能知道他玄思有問題,他先前在五台峰對於小西天中人也沒有惡意,所以待會兒可以高聲呼喚,倘若那人輕信於他露了麵,再趁其不備將他擒住,好生審問。
思索間,腳邊石門已經緩緩閉合,直到發出‘哢’的碰撞輕響,玄思才彎腰抬手將白布蓋上。
便在此時,白布下的石門卻是忽的又發出一聲‘哢’的輕響。
玄思一愣,麵容浮現幾分疑惑,是真性?
他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白布便忽的‘噗嗤噗嗤’破出細微小洞,卻看數枚飛針竟是悄無聲息朝玄思射來,刹那間便以到了他的眼前。
飛針細如發絲,不知何等材質,反射著如水月光,以玄思的視角看去,便如一層晶瑩薄紗朝他鋪灑而來,但其中卻是蘊含著極為強烈的殺機。
玄思瞳孔猛地一縮,臉色驟然一變,他為了蓋上白布,此刻正彎著腰,這個姿勢根本不好發力,何況他根本毫無防備,隻能憑借本能閉上雙眼,保護眼球,同時運起早已得心應手的橫練武功。
叮叮叮叮————
飛針印在玄思臉上,卻是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顯然單憑暗器很難破防。
但趙無眠與觀雲舒也不指望單靠暗器就能擒住宗師。
便在玄思閉眼的這一瞬間,白布被赫然掀開,可見石門僅僅打開了一條可通一人側身而過的縫隙,但還未見人,刀鋒先至。
擦擦——————
昆吾刀橫向一掃而過,隻看刀光一閃,玄思小腿便赫然出現一道血痕,而後昆吾拉出的刀光才餘波未減,向玄思身後逸散而去,隻見地上積雪宛若被刀光犁了一邊,積雪紛飛而上,露出雪下黑色的地麵,宛若在玄思身後的地麵上畫出一副‘黑色團扇’!
倘若不是因為玄思修了多年的橫練功,此刀便足以砍下他的腿……但一刀下去,趙無眠心中已經有了數。
玄思的確修了橫練功,但水準不如江白……即便無需蠱毒,他也能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