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心情被兩個討厭的人生生打亂,戈彧惡心得都不想吃東西了,他躲在阿蘇生和阿蘇若的身後,眉眼平淡如水,平靜的眸子裡掩去了痛苦和悲傷。不悲不喜,格外安靜。
阿蘇若自戈彧進了大殿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的存在感並不明顯,可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黏在戈彧的身上,那目光不似阿蘇若冰冷的氣質,而是充滿了陽光一般的溫暖,恍恍惚惚讓戈彧很是安心。
“二位還是趕快離開吧,追月神君向來不喜熱鬨,更何況還是外人鬨事,待會兒他要是出來了,我們是勸不住的,”阿蘇若的聲音冰冰涼涼,不帶一絲感情,他驅趕重鉞和徵野也仿佛隻是按照規矩辦事。
重鉞和徵野兩個人在天地六界頗有名望,可一聽到阿蘇若把歸墟昆侖主人追月神君搬了出來,他們也多多少少有些畏懼。
自上古以來,天地六界各族各界都出過許許多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儘管如今隻剩下了屈指可數的大能,可誰也沒有像追月神君這樣讓所有人都忌憚畏懼。
上古的神仙妖魔依托萬物生靈而降生,唯有追月神君不屬於六界中的任何一界,他非仙非妖,非佛非魔,非人非鬼,卻又能力強大,冷血無情,在上古時期就被天地六界的人非常排斥他。
至於他為什麼會加入仙界,眾人都不得而知,因為知曉當年之事的大多都隕落了,知道這件事的,卻又閉口不談。
重鉞和徵野臉皮再厚也不敢在追月神君麵前造次,他倆臉色很難看,匆匆彆過了三人,狼狽的離開了歸墟昆侖。
“謝謝生哥,謝謝若哥。”戈彧臉色有些蒼白,可他還是乖巧的謝過了兩個為自己說話的人,他緩緩移動目光,看向大殿外放晴的天,“以後可能……要麻煩你們很多事情了。”
“麻煩什麼啊,這都算分內的事,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的事……我們不會有什麼事兒的。”阿蘇生打著哈哈說道。
阿蘇若沒有說話,隻是難得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短暫又溫柔的弧度輕輕笑了笑,隨後就給戈彧和阿蘇生安排了任務,要他倆去一趟人間,采購些藥物來做梅園梅樹的肥料。
在兩個人出發之前,阿蘇若忽然叫住了戈彧:“西天佛祖請了追月神君十日後前往十方紅蓮月參加娑婆法會,我和阿蘇生都不方便去,可能到時候要麻煩你跟著神君一起去了。”
聞言,戈彧微微怔了怔,他眨巴眨巴烏溜溜的眼睛,神色有些尷尬,道:“啊?娑婆法會啊?我……我陪神君他老人家去是不是不太好?畢竟……畢竟我隻是條道行不高的錦鯉,沒資格去聽娑婆法會吧。”
“有什麼配不配的?西天佛祖的娑婆法會不管人神魔皆可去聽,沒人會說你什麼的,你放心跟著去吧。”一旁的阿蘇生勾著戈彧的肩膀說著,他一邊看了看阿蘇若,一邊帶著戈彧上了雲頭,“西天佛祖經常舉辦娑婆法會,但是在十方紅蓮月舉辦的娑婆法會卻千年難得,所以你更得去了。”
阿蘇生揮了揮手,雲彩由慢到快升空飛行,他緊緊抓著戈彧的胳膊,繼續說:“我和阿蘇若已經去過了,這一次就讓給你了,你多聽聽多學學,對你有好處。”
於是,就這樣戈彧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來到人間一座繁華的城市裡,化作普通人的模樣,去了幾家藥鋪才把阿蘇若擬好的藥單子上的藥材都買齊了。
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阿蘇生看了看戈彧,又看看這繁華的街道,說:“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可以嗎?”一聽到吃的,戈彧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當然可以,我們神君還是很有錢的!”阿蘇生頗為得意的說道,“咱不缺那點錢,你想吃什麼吃什麼!”
一聽阿蘇生這麼一說,戈彧更開心了,剛剛被重鉞和徵野毀掉的好心情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那我就不客氣了。”戈彧搓了搓雙手,他紅著臉嘿嘿一笑,開始掰著手指頭一一說了起來:“我想吃水晶核桃酥,燒鴨,烤鵝,獅子頭,叫花雞,芙蓉桂花糕,酥皮紅豆餅……”
“好好好,買買買!”阿蘇生笑得見牙不見眼,他一伸手又勾住了戈彧的肩膀,帶著他在人間的城市裡逛了好久,兩個人還到酒樓裡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
戈彧和阿蘇生從歸墟昆侖離開的時候兩手空空,回歸墟昆侖的時候大包小裹的滿載而歸。
回到歸墟昆侖,戈彧和阿蘇生並沒有看見阿蘇若,倒是在路過龍池的時候,看見龍池邊那棵最大的最繁茂的梅樹下一身白衣臉戴麵紗的追月神君正倚著梅樹,手裡握著經卷,身上披著白色長衫,鬆鬆垮垮,露出了精致潔白的鎖骨,恍若一副美人倚梅閱經圖,煞是好看。
“神君怎麼在這裡……”戈彧看著這樣慵懶的神君,他的眼睛還總是不自覺的去瞟人家鎖骨,可臉皮子薄的很,很快就紅得幾乎要冒熱氣了,“他……他老人家平時都這麼……這麼豪放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