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千千萬萬不可力抗之事,就算是神仙也無法避免。
這件事戈彧和追月神君等人都是很清楚的。
戈彧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大亮,他身邊坐了一個白衣翩翩的俊美男子,那正是昆侖宮主人,追月神君。
“神神神神君?”戈彧嚇得嘴都哆嗦了,一來是他知道自己喝醉了酒結果第二天床前就坐在神君,二來是神君是不是守了一晚上。
追月神了微微抬了抬眸子,低低哼了一聲,聲音沉沉道:“還知道起來了啊?怎麼不繼續睡?不繼續喝酒?”
金色的陽光明媚溫暖,透過雕花鏤空的小屋窗戶曬進房裡,還有零零散散落在追月神君身上,戈彧逆著光看向追月神君,愣了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臉都紅透了,摸了摸還燙得很。
“嘿嘿,那不是,我……我心情不好嘛,就拉著生哥去喝了點小酒。”戈彧尷尬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撓了撓頭,嘿嘿傻笑了一陣,“這凡人說的好哇,借酒消愁,您看我昨天不是挺開心的嘛。”
追月神君微微抬眸,黝黑又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他挑了挑眉頭,說:“你忘了借酒消愁還有下一句是‘愁更愁’。”
“啊?”戈彧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可他怎麼也想不起醉酒之後的事情了,“我覺得……我好像……沒什麼愁更愁吧?”
說著戈彧試探性的看向了追月神君,希望他能說一說自己昨晚有沒有做一些什麼丟人丟臉的事情。
然而追月神君並沒有說話,隻是垂著眸子靜靜地看著他,不悲不喜,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神君?”戈彧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不過他也沒覺得奇怪,畢竟上了年紀的神仙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小癖好。比如他的阿爺,就喜歡睜著眼睛睡覺,有時候戈彧都懷疑阿爺不是荷花仙而是錦鯉仙。
追月神君看了戈彧半晌後緩緩移開目光,他乾巴巴的咳嗽了幾聲,說:“好了,趕緊起來,這幾日宴會頗多,阿蘇生要駐守歸墟昆侖,阿蘇若還沒出關,他們不能去隻有我去了,我也不會讓你跟著我去參加宴會,但是你今天得好好抄一抄經書。”
說著追月神君頓了頓,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戈彧的腦袋,聲音頗為溫柔:“我聽阿蘇生說你在我閉關修煉的這段時間裡非常刻苦的修煉著,很不錯,要繼續努力。”
戈彧被追月神君這麼一點才想起來自己還得努力修煉,提升道行然後得到追月神君的誇讚,然而自己還沒什麼進步就被神君誇讚了,戈彧的臉蛋更紅了,心底也有些許羞愧。
戈彧起了床,直接用法術就完成了梳洗打扮,又親自送追月神君到了昆侖宮大門口他才不慢不緊的回到了大殿裡。
今天的昆侖宮安靜的嚇人,隻有戈彧一個人在,小黑貓和小白兔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追月神君告訴戈彧阿蘇若還在閉關修煉當中,阿蘇生被他派去巡邏整個歸墟昆侖的地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沒有阿蘇生沒有阿蘇若,就連貓貓和兔子也不知所蹤,戈彧這一刻才感覺到歸墟昆侖的空曠與孤寂。
戈彧靜靜地待在大殿裡,他燒了一盆碳火,昆侖宮外下著鵝毛般的大學,沒有鳥叫沒有風聲,他隻能聽見碳火劈裡啪啦燃燒的聲音,甚至是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太安靜了……”戈彧謄抄著經書,過於安靜的環境讓他不自覺的分散了注意力,他停下手中的筆,望向大門外,看著漫天飛雪忽然心疼起追月神君和阿蘇生他們。
“生哥他們也不容易啊,在這樣的地方待了上千萬年,如果是我可能都瘋掉了吧。”戈彧喃喃自語道。
沒有一個人能承受上千萬年的孤寂,哪怕是一個神。
“不過幸好神君還有生哥他們陪著。”戈彧又慶幸道,“再忍忍吧,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也要追上他們的腳步才行。”
戈彧一邊給自己加油一邊奮筆疾書謄抄經卷,碳火劈裡啪啦的燒著,大殿裡也漸漸溫暖了起來。
彼時,在遙遠的九重天淩霄殿。
莊嚴肅穆的淩霄殿上隻有天帝和重鉞上神以及追月神君三人。
天帝屏退的多餘的人,就連駐守的天兵也沒留一個,偌大的淩霄殿就隻有他們三人,且神情分外嚴肅緊張。
“這麼快又出問題了?”天帝低沉著聲音問道,語氣裡也可以聽出來他極力壓抑著憤怒。
追月神君緩緩看向了重鉞上神,他眉頭輕蹙,說:“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是姚華仙君,”重鉞上神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天帝,“先前天帝安排他負責跟進極淵一事,所以他這段時間天天往極淵跑,今天他渾身是血的跑來找我說極淵出事了,還傷著了他和看守極淵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