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安一愣。
兩人一個抬眼,一個回頭,四目相對,少女黑亮的眼眸裡全是不解與訝然。
謝原:完。
謝寶珊還在墳頭蹦狂舞:“大哥你快說啊,你幫我解釋呀!”
謝原緊了緊拳頭。
現在捂死她的嘴還來得及嗎?
他甚至能想到此刻李歲安眼中的自己——先是偷偷摸摸幫著妹妹潛入北山促成她二人相交,而後又每日追著妹妹打聽她們相交過程,得知對方無意,便主動約見,代妹妹與她斷交。
簡直是無恥本恥。
謝原目光移向謝寶珊,努力將後槽牙磨出的每個字都說清楚:“謝寶珊,彆說了。”
那怎麼行,你還沒幫我證明真心呢,謝寶珊剛張口,謝原一手勾過她的脖子,一手捂上她的嘴,麵頰抽搐幾下,提起個充滿警告的笑:“李娘子明白的,彆說了。”
謝寶珊無法言語,隻能無助看向歲安。
歲安早已從剛才的尷尬中反應過來,她不看謝原,隻盯著謝寶珊:“你說的是真的?”
謝寶珊想回答,奈何嘴被捂著,謝原無奈,隻好放開。
好在她這次沒有胡言,而是斬釘截鐵表態:“是!舞我要跳,你這個朋友我也要交!”
歲安聞言,這才走了回來,一步一步,散發著無形的威壓。
謝寶珊挺起胸膛站的筆直,好像此刻退讓半步,都算不得真心誠意。
歲安行至謝寶珊麵前,忽然抬起右手,伸出細白的小指,周身威壓隨著這個動作一瞬間散儘。
謝寶珊盯著小指一愣,抬眼看向歲安,見她已換上熟悉的笑容。
“一言為定,不得反悔。我預祝五娘,舞技驚四座,風姿動長安。”
謝寶珊心中頓時湧出一片豪邁,仿佛她此刻不是要登台,而是要出征。
她毫不猶豫伸出手指勾住歲安的,“一言為定,絕不反悔!”
歲安以謝寶珊哭花了臉為由,要去尋妝娘來給她補妝,妝娘很快趕來,補完妝後,謝原陪謝寶珊等了會兒。
答應歸答應,謝寶珊稍稍冷靜後,緊張感又開始上浮,漸漸壓過熱血。
“謝寶珊。”
謝寶珊看向謝原。
謝原略帶思索:“方才李娘子說你在花宴那日與人動手,是怎麼回事?”
謝寶珊心裡一咯噔:完!
那日她隻說是攜帶袖箭被發現,得李歲安相助,打架的事隻字未提。
但謝原已無需她多說:“你因他人言語中傷,便同人動手打架,這才暴露了袖箭,被李歲安發現,是不是?”
謝寶珊很清楚大哥的脾氣,他往日裡多不愛計較,可一旦計較,便相當要命。
這事兒是逃不開了,謝寶珊咬咬唇,把當日遮掩的部分也悉數坦白,包絡歲安智鬥小郎君的事。
謝原聽完,忽然感慨萬千。
若說賞花宴李歲安智鬥熊孩子的事隻能耳聞,那麼今日,他算是親眼目睹她的本領。
忽悠孩子,她是認真的。
謝寶珊腦袋低垂,思緒飛快轉著,她在想如何說服大哥,不要將此事通報給父母。
“五娘。”又一聲喊,卻比剛才要平和許多。
謝原看著謝寶珊,眼神平靜而認真,給人一種安心的力量:“大膽登台,阿兄就在台下看著你,我倒是要看看,哪個敢中傷你。”
謝寶珊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這種感覺,與歲安姐姐那種出於朋友的關心和照顧是不同的。
親人的一句鼓勵、一個維護,能輕易打消所有的遲疑和顧慮,從心底滋生蓬勃的力量,是血脈相連滋生出的底氣,讓人變得勇敢,不再畏懼。
謝原歎氣:“將眼淚擦了,省得又要找一回妝娘。”
謝寶珊也不矯情,連忙擦淚保妝。
謝原又說了些鼓勵的話,謝寶珊底氣暴漲,便生感慨:“現在想來,歲安姐姐說的一點也沒錯。”
聽到李歲安的名字,謝原眼神微變:“怎麼說?”
謝寶珊將自己第一次闖入北山的情形詳細的說了一遍。
那日,歲安聽完她的陳情後,曾問她,即便謝原身為長兄,身上有許多責任和負擔,可他連不該給的東西都給,何以斷定他不會為她的委屈出頭?
謝原靜靜聽完,忽然抬手在謝寶珊腦門上蹦了一下。
謝寶珊“嗷嗚”一聲,委屈極了。
謝原卻露出一抹不知因誰而起的笑,道:“她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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