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聘嬌嬌 木桃逢新 12180 字 10個月前

歲安原本就被他剛才的話激的滿腦子廢料,這時隻覺得他故意撩撥,索性眼睛一閉:“我睡了,你也睡吧。”

謝原心生促狹,閉上眼慵懶道:“最好是真睡,可彆等熄了燈,又悶著胡思亂想。”

他這麼一說,歲安腦子裡直接回蕩起他方才在耳邊低語的話——且等我兩日。

他又在打趣捉弄她,而且不止一次了!

傍晚在院子裡一次、上回環娘成婚一次、還有贈定親禮那日、被擄獲救那日……

歲安忽然轉過身來,正對上朝她側臥的謝原。

一鼓作氣要反撲的人,連氣勢都不一樣了,“方才好像被你岔過去了。”

謝原一愣:“什麼?”

歲安頭枕著手臂:“被擄那日,我臨時起意裝病,但你脫口而出時,用的分明是‘眾所周知’四個字,那我換個問法。謝元一,什麼叫‘眾所周知’,李歲安身有隱疾?哪些‘眾’,如何知啊?”

每一個關鍵字,歲安都咬的格外清晰,聽得謝大郎君心頭一沉,罕見的語塞。

這已經不是病不病的問題了。

話裡話外,分明指道他也曾在不識真人,不辨真相時,跟著閒言碎語湊熱鬨,還默默記於心中,於關鍵時刻脫口而出。

簡直有辱君子風範。

歲安支起身子,又朝他挪了一寸,兩人氣場瞬間調轉,她幽幽道:“妾身想起來了,夫君平日忙於公務,唯與知交好友多有來往,莫非,‘眾’聚於此,話出於此?若是如此,待到夫君舉辦小宴時,我得好好認識認識!”

謝原忍不住在心裡給了袁家兄弟一人一拳。

果真是禍不燒身便不在意,往後是該治一治他們這毛病了。

此刻對陣實屬不利,謝原側臥改為平躺,安詳的閉上眼:“我睡了,你也睡吧。”

黑暗裡,歲安狡黠一笑,見好就收。

可正當她也要躺回去時,謝原雙手伸向歲安,直接抄底一兜,歲安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已枕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懷裡。

溫香軟玉,助眠美夢。

謝原閉著眼,彎著唇,“睡吧。”

懷中人適應了一陣,終於安然睡去,謝原卻沒睡著。

他冷眼看著漆黑的賬頂,心想,或許祖父說的沒錯。

此次回門,他得用些心。

謝原在心中盤算一陣,懷中人忽然換了個睡姿,他的思緒也跟著一岔。

晚間時候,他故意拿花調侃她,她尷尬氣惱,卻什麼都沒說。

像這樣牙尖嘴利的反駁,還是第一次。

可是,好像也不錯。

……

一夜好眠,歲安悠悠轉醒。

身邊又空了。

朔月等人早已候在外麵,聽到吩咐便立刻進屋。

昨夜又無動靜,幾人不動聲色打量著歲安,卻隻見她麵色溫和,並無不適不樂之相。

歲安洗漱一番,起身行至妝台前坐下,點了阿鬆梳頭,朔月與玉藻在旁候著。

“夫人喜歡哪個樣式?”

歲安:“你的手藝是佩蘭姑姑親授,梳個拿手的就好。”

“是。”

阿鬆繼續梳頭,歲安緩緩開口:“看到你,我便想到佩蘭姑姑,小時候,她沒少同我講父親和母親年輕時的事。”

阿鬆恭敬道:“母親的確是長公主身邊的老人,事事都操心,也事事都知一二。”

“是啊,事事都操心。”歲安笑著:“母親霸道,父親桀驁,便是最濃情時,還少不得每日一爭,折騰個沒完。所以,他們成親那晚,佩蘭姑姑擔心的在門外聽了許久,但聞內裡濃情相合,才真正放心。佩蘭姑姑對母親,當真用心。”

阿鬆動作一僵,看了眼銅鏡,正正對上一雙淺淺含笑的杏眼。

歲安從鏡中看她:“那你呢?如今隨我陪嫁,也會處處擔心我嗎?”又轉眼看向另外兩個:“你們呢?”

身後三人俱是一愣,銅鏡折射各方,歲安一覽無餘。

阿鬆不是伴隨歲安的近身侍婢,而是長公主送來的陪嫁丫頭,是長公主的眼和口。

新房那點事阿鬆不可能不懂,甚至有確認新婚夫婦是否順利圓房的責任在身,若夫婦不合,得傳遞消息,出謀劃策,解決問題,而不是不聲不響,當個啞巴。

至於朔月與玉藻,與歲安一起長大,相處更輕鬆自在。

正常來說,哪怕她們真的不敢聽房,次日也會旁敲側擊,淺淺打趣歲安。

歲安軟綿綿一句發問,若答“是”,為何她們會如此反常?

答否……那大概是不想乾了。

真相不言而喻,她們全都知道,但個個裝聾作啞。

尤其朔月在淨室那番話,稍稍回味,不難察覺端倪。

阿鬆緩過來,如常為歲安梳頭,避重就輕:“奴婢自然關心夫人。夫人有何吩咐,隻管叫奴婢們去做。”

朔月與玉藻兩人誰也沒說話。

她們確實對歲安有所隱瞞,此刻不想辯解,也沒臉開口。

歲安笑了笑:“我可不敢用你,新婚日你都敢糊弄我,讓我一覺睡到天大亮,我哪敢再讓你做彆的?”

阿鬆手一抖,當即退後,屈膝跪下,“是奴婢擅作主張,無關旁人,請夫人治罪。”

她也不傻,歲安能這樣說,必定是察覺篤定了什麼,再辯解沒有意義。

玉藻和朔月齊齊看向阿鬆,覺得她還挺有擔當。

歲安靜靜看著阿鬆,語氣微沉:“其實,我與夫君並未圓房……”

阿鬆早已知道,並不意外,愧疚的叩首請罪。

下一刻,歲安冷不防道:“不過與你無關,是夫君身體抱恙,無法行禮……”

阿鬆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意外。

朔月和玉藻倒抽冷氣,滿臉驚疑——郎君他不行!?這怎麼行!

三人的表情落於歲安眼中,她忽然笑起來,仿佛剛才隻是同她們開了個逼真的玩笑,話裡一個大喘氣,柔聲道:“……因為吃錯藥啦,緩兩日就好,你們不必擔心。”

朔月和玉藻緩緩吐氣,阿鬆神情跟著一鬆。

三人心中具有一惑,哪種藥能吃的不能行房啊?

而阿鬆又比另外兩人多一竅——

歲安會這樣發問,一定是察覺她在大婚那日動了手腳行為可疑,可她尚未追問此事,反倒突然表示,是謝郎君身體抱恙才未能行禮。

難不成……歲安方才是在試探,懷疑謝郎君這兩日身體抱恙也是她做的手腳?

那她就真的冤枉了!

長公主隻讓她略施小計作阻,甚至不用多高明,可沒說要傷人身體啊。

三人各有所思,歲安已轉向妝台,神情語態皆如常:“繼續梳頭吧。”

阿鬆張了張口,似乎想解釋,玉藻忽然低聲道:“郎君回來了。”

阿鬆連忙起身,上前給歲安梳頭。

謝原進了房中,和之前一樣,一身薄衫全濕了。

他身上難受的緊,隨口道:“更衣。”

來祿有了前一日教訓,連忙垂首入內準備伺候,就在他跨進房門的瞬間,妝台方向傳來一道輕咳,提示意味明顯。

來祿站定看過去,意外撞上兩道冷厲的目光。

夫人身邊那個話多的婢女正瞪著他,眼神仿佛在放箭——退!退!退!腿!

歲安起身,衝來祿溫柔一笑,做了個退下的手勢。

她無師自通,自衣櫃中取出一套乾淨的內衫,轉身去到謝原麵前。

少女杏眸含波,笑容甜美,抬手示向屏風後:“夫君請。”

謝原輕輕笑了一聲,非常配合:“有勞夫人。”

兩人行至屏風後更衣。

可是,前幾個步驟尚且遊刃有餘的人,到了屏風後的環節,動作就開始磕磕絆絆的,

謝原饒有趣味的看著她,不由想起昨日清晨,她從銅鏡裡偷看來祿給他更衣的情景。

難怪,看到的都學到了,沒看到的,隻能自己摸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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