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聘嬌嬌 木桃逢新 9078 字 10個月前

其二是於監內晉升考試,進入更高層的學堂,修滿一年學分,通過者才能得監外曆練機會,最少半年,半年之後,還要再由吏部考核,守選。

歲安聽完,和聲道:“若是如此,第二種或許更好。”

謝佑看向歲安。

歲安:“若經科舉入仕,順利得釋褐官,必定受年資限製。若是第二種,雖同樣經考核銓選,但你已有資曆,起步會比第一種的釋褐官要更高。”

謝佑忽然握拳:“大嫂所言,我豈會沒有權衡,可無論是哪種,都非一日之功,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我哪有那麼多功夫可以浪費!”

青年陡然激昂的語氣讓歲安微微一愣,謝佑也反應過來,連忙收斂:“衝撞大嫂,實在不該。”

歲安眸光微斂,手中握著披帛,輕輕抽動:“無妨。”

頓了頓,她問:“凡事欲速則不達,何以如此著急呢?”

謝佑按住情緒,苦笑一下:“道理沒錯,但眼下的情況卻不允許我多耽誤半刻。”

“不知嫂嫂是否聽說過府中情況,昔日,謝氏風光無限人才輩出,如今卻繼力不足。雖有祖父位極人臣,在朝中獨當一麵,可三台之中,祖父年事最高,還有幾年可以支撐?兄長是長子嫡孫,身負重任沒得選擇,但他所承擔的,遠比尋常嫡子更多。”

謝佑抬眼,“方才席間,嫂嫂或許將我們說的當成了兒時笑料,但有些事,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酸楚。”

“大哥幼時,性子比現在活潑不知多少倍,一心想當個仗劍走天涯的俠客。他任校書郎前,我親眼看到他將兒時視作珍寶收藏多年的寶貝攏作一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他一直看著它們燒成灰,沒有難過,沒有憤怒,更沒有抱怨,但我在旁邊看來,竟像是替他把這些情緒都過了一遍。”

“這些年來,他越發嚴肅,隻有與友人小聚時才會露出一二輕快之色。再過兩年我便加冠了,我也想替大哥撐起這個家。”

謝佑大膽的看著歲安,眼前的女子與大哥站在一起時,臉上皆是愉悅與戀慕。

似她這般的新婦,多會陷於新婚熱烈中,儘力為夫家謀事,也是為自己日後站穩腳跟而張羅,那初雲縣主不就是如此嗎?

可是,當謝佑看向歲安的臉時,心中萬千豪情先是一凝,繼而生惑。

他都說了這麼多,可她……好似無動於衷?

安安靜靜坐在這裡,仿佛聽了個和自己無關的事。

果然,歲安緩緩開口,竟是與此前無異的話:“我還是那句話,欲速則不達。”

謝佑張了張口,完全無法反駁。

歲安笑了笑:“你隨便說說,我也隨便聽聽,胡言罷了。若你還想不通,不妨在這裡等著夫君歸來,同他好好討教,我先回去了。”

說完,歲安起身離開,留謝佑獨自在此。

阿鬆跟在歲安身邊,悄悄往後看了一眼,確定走遠了才說:“先時才聽朔月說,二爺於仕途上苦心鑽研,卻不得其門而入,這二郎君真不愧是二爺的親兒子,行事就差把目的寫在臉上,太直白了。”

散席不去,諸多借口,無非是有心引歲安出來,再同她說這番話。

大約是聽到了初雲縣主為夫君謀前程的說法,便按捺不住,想要說動歲安效仿。

歲安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阿鬆見狀,也歇了聲。

同一時間,謝原也與祖父談完事情。

春闈之後,又有一批新人冒頭,經考核後走馬上任。

這幾日聖人都在同身邊人商議此事,核定官職,蕭弈的升遷也是這時敲定的。

謝原聽完朝中情況,也簡單交代了回門事宜,他隱去了歲安的事,隻提到那次綁架,道出霍嶺,說是因鬆州冤案找上門來,長公主心生憐憫,但也小懲大誡,將人收了,利用他設計了那場綁架。

謝升賢並不意外,甚至笑了一聲:“像她的作風。”

謝原:“作風?”

謝升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以為,昔日一手建起暗察司,陪著聖人踏過屍山血海的女人,是個什麼簡單人物?”

頓了頓,謝升賢意味深長道:“便是你新婚的妻子,那瞧著孱弱的安娘,也未必如表象簡單。”

謝原一愣:“祖父何出此言?”

謝升賢擰眉:“何出此言?成婚之前,你自己也說這樁婚事簡單不了,怎得,新婚幾日,你被迷了心智不成?”

謝原正色道:“歲歲是孫兒的妻子,孫兒自是比旁人了解她。祖父若猜忌歲歲為人,當初便不該應下這門婚事,既應下,便無謂再有其他揣測。孫兒娶了她,便認了她,她什麼模樣,都是我的妻子。”

謝太傅眉毛擰成八字:“罷了罷了,出去。”

謝原衝祖父一拜,正要退出,謝升賢忽道:“蕭弈已有新任命,你的應當也不會遠了,心裡有個準備。”

謝原怔住,祖父的意思是,他也要……

謝升賢抬眼見他不動,忽又吼道:“你怎麼還沒出去!”

中氣十足,老當益壯。

謝原木著臉一拜,瀟灑出門。

回到院中,歲安已回了房,她白日裡已經沐浴更衣,此刻換了睡袍,正趴在床上看文章,一雙玉足翹起來回擺動,好不自在。

身邊忽然投下一道暗影,擋住了燭光,歲安轉頭,隻見謝原單手撐著床榻,俯身下來,正在看她手裡的文集。

歲安伸手要把他腦袋撥開,手沒碰到他,文冊卻被抽走了。

謝原握著文集,轉身在床邊坐下,歲安追著起來,趴在他肩頭伸手要搶,謝原長臂一展,挪的遠遠的,另一隻手繞後攔腰,將她勾到懷裡。

歲安失重墜下,坐到謝原腿上,雙手下意識勾住他脖子。

謝原居高臨下,單手摟懷中的妻子,捏著文集比到她麵前,手腕一動:“這是什麼?”

歲安眨巴眨巴眼:“文章呀。”

“誰的文章?”

歲安指給他看:“名字都寫著呢。”

謝原瞟了一眼:“都是眼生的名字,想來也不是什麼文豪巨儒。”

歲安笑了笑,白生生的手臂掛著他脖子:“這是我在北山抄錄的文章,覺得不錯,便整理成冊,閒來讀一讀。”

謝原語氣漸漸古怪:“北山的,那就是師兄師弟的大作了。”

歲安莫名其妙:“怎麼了?”

謝原盯住她,隱含揶揄:“夫妻閨房,床頭枕邊,怎麼沒見你隨手拿起我的文章讀一讀?我的文章不如這個?你讀過?”

歲安:???

半晌,她仰頭憋笑,“這也能比?”

“這不是在比。”謝原一本正經:“這是你對丈夫,最基本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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