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確的準則,就好像她曾經經曆過相同的事情,有前例參照,才能如此標準的劃分。
謝原心裡忽然有些煩躁。
並不是因為歲安的話和她的態度,而是他忽然意識到,若無這個“前例”,他的歲歲,本該是一個如他認知的那般,由始至終都帶著從容底氣麵對一切事情、包括男女感情的人。
他並沒有在最好的時候遇見她。
身後久久沒有回應,歲安不是很確定謝原的態度。
但她並不後悔說這番話。
她並不想到下一次,在遇到類似不高興的事,隻有她一個人悶悶的不高興。
他不知原由無所作為是一回事,知原由而故意為之,又是一回事。
所以要說清楚。
歲安摳著被麵,主動問:“你有什麼感想,此刻就說出來,我們慢慢談。”
不料謝原反問:“什麼感想?”
歲安一怔,這才回過頭,青年溫和的笑容一寸寸映入眼簾。
他的眼神很溫柔,甚至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歲安心頭輕顫,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她偏偏頭,問:“你沒有想說的?”
謝原笑著搖搖頭:“歲歲說的,不是夫妻之間門最基礎,最尋常的事嗎?”
歲安怔住。
一次,一刻也不可以對彆人動心,他說,這是最基礎,最尋常的事。
謝原:“我可以有很多尋常友人,但他/她們都不會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但我有時候,也想將你視作知心友人。所有能對外人說的話,都能對你說,所有不能對外人說的話,隻能對你說。這就是夫妻啊。”
歲安愣愣的看著謝原,忽然轉身撲進他懷裡,謝原順勢抱住,摸摸她的頭:“怎麼,感動了?”
歲安老實的點點頭。
“這可不行啊,”謝原悠悠道:“就你這點道行,男人說兩句假模假樣的真心話你就動心了,還學人放什麼狠話,我剛才要是騙你呢?”
歲安搖了搖頭,輕聲說:“你沒有騙我。”
見鬼了。
謝原本想調侃幾句,叫她放鬆些。
結果她忽然這麼一句,竟撞得他心頭重響。
其實他剛才那句話才是胡說,她的厲害招數之一,便是識真心。
謝原長長的歎了口氣:“謝夫人,那謝某……算不算過關了?”
一句過關,一語雙關。
既是他們夫妻對質的關,也是萬娘子寬衣事件的關。
歲安抱住謝原的腰,揚起腦袋,露出今日見麵以來第一個明朗笑容:“嗯!”
“啊,原來過關了。”謝原清清嗓子:“那這樣的話,我可就不忍了……”
嗯?
歲安還沒反應過來,謝原終於爆發出愉快的笑聲。
他靠在床頭,笑的震天動地,一邊笑一邊嘲諷她:“那日你嚇唬蕭弈時怎麼跟他說的——若你真要告知環娘,焉知她會不會作無謂的猜測呢?”
歲安臉蛋爆紅,已知道他要說什麼。
奈何逃都逃不掉,她被謝原按回胸口,兩人之間門氣場瞬間門調換,變成了由謝原發起的對質。
“就你還嘲笑初雲縣主呢?你想的比她少嗎?啊?”
“也是,她想多了,是氣蕭弈,你想多了,是自己氣自己,是吧?”
“來來來,你跟我說說,那日你進來時,還想什麼了?你自己是不是先拿她比較了,跟我說說,勝率幾成啊?”
歲安忍無可忍,“玉藻!玉藻!把這混賬叉出去!”
謝原朗笑,跟她一起賽著嚷:“來祿,把人堵住!我看誰敢進來!”
門外,玉藻、阿鬆,朔月站在一側,來祿,久良,久問立在門另一側。
奇怪的對峙忽然出現。
“那個……”
“呃……”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