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聘嬌嬌 木桃逢新 13234 字 10個月前

凶手?

魏楚環一臉懵,什麼凶手。

等她跟著歲安走進小巷,來到一間小破屋,看到快被打爛的萬柔,滿臉不解。

歲安:“那日在沁園,就是她悄悄在樹上放了蛇。”

魏楚環反應過來,立馬開始積攢怒氣,可當她看向奄奄一息的萬柔,怒意凝固一瞬,思緒也岔到彆處:“你是怎麼找出她來的?”

歲安:“當日偷襲國子監生,引得謝家一郎被懷疑的人,也是她,我一直在查。”

魏楚環眼睛瞪大:“她為何這麼做?”

霍嶺靜靜盯著歲安,本想聽聽她這次能胡謅什麼理由,沒想歲安沉默片刻,竟直接道:“是為泄憤。”

“泄憤?”魏楚環一個頭兩個大,“那關我何事?”

霍嶺眼神略緊張。

謝夫人難道要和這女人說真話?

她不是說了不能打草驚蛇嗎?

歲安衝魏楚環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說。

魏楚環看一眼座位,眉頭緊擰,滿臉嫌棄。

歲安和聲道:“不臟的,坐下說。”

魏楚環瞅了眼歲安,見她好端端坐著,這才勉勉強強跟著坐下。

“說吧。”

於是,歲安將萬柔父親之死、她潛入長安,在沁園放蛇和毆打張驍的事說了一遍。

這當中,她有意隱去了蕭弈被下藥和萬柔在魏楚環大婚時混入侯府那次。

魏楚環越聽臉色越差,她也不傻:“隻有這些?她混入長安這麼久,可還做了彆的?你審過沒有?”

歲安想了想,一臉認真:“有吧。”

魏楚環不太滿意這個回答:“有?吧?”

歲安:“她籌劃過的未必隻有這兩件事,但唯有這兩件事是她做成了,且影響惡劣,一郎的事,她已付出代價,剩下這件,自然也逃不掉。”

“放蛇的事,你受到了驚嚇,此事應該給你一個交代。至於其他,她可能籌謀過但又沒做成的事,都算是未遂,論理上,也該審問。”

魏楚環看了眼房間方向,剛剛凝固的怒氣值又開始增生,起身就朝房間走了過去。

霍嶺神色一緊,歲安朝他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魏楚環隻在房門口站著盯了片刻,又轉身回來坐下,直勾勾盯住歲安:“你說,她是為了她父親才一個人來到長安搞這些事?”

歲安點頭:“千真萬確,萬劼的案子如今還壓著未判,她就是萬劼的女兒。”

魏楚環氣的笑了一聲,狠狠翻了一眼:“簡直愚蠢!我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她這麼做,怕是她父親死了都能氣活過來!”

歲安讚同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魏楚環難得沒有嗆聲歲安,她默了默:“那殺她父親的凶手呢?找到了嗎?當真與那幾個混賬監生有關?還是他們背後……”

歲安:“尚無確鑿證據,任何猜測都無意義。元一還在查這件案子,他答應過她,會讓她看到父親沉冤得雪,手刃仇人。所以,環娘,此事我告訴你,可能還需要你稍稍保密,若外人知道有她的存在,恐怕會打草驚蛇。”

魏楚環沉著臉打量歲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少頃,她轉眼打量周圍,一指霍嶺:“那他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

肯定不是北山的,打扮又不像謝府的,

歲安:“他是萬娘子的未婚夫。”

霍嶺一震,張了張口,想說自己還不是,可話沒說出來,臉卻紅了。

歲安和魏楚環同時看向霍嶺,霍嶺嘴巴一閉,認了。

是,我是未婚夫。

“你是哪門子未婚夫?!”魏楚環破口就罵:“未婚妻家中遭變,你竟讓她一個人跑來乾這種蠢事,沒用的男人!”

霍嶺冷不防被罵了一通,微微茫然後,選擇默認。

是,是他的錯,是他來晚了。

歲安:“可是他知道消息就趕過來了呀。你先彆急著罵他,裡麵的人,你想怎麼處置?”

魏楚環:“還能怎麼處置?她趴在那兒都快死了,我將她最後一口氣掐了?等等……”

她眯了眯眼,盯住歲安:“李歲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歲安:“什麼?”

魏楚環指向裡間:“你倒是替你們謝家討了公道出了氣,到我這就丟個奄奄一息的人,你要我怎麼處置?你這麼有誠意請我來,怎麼沒看你先讓我處置,再去給你們謝家討公道?你是來跟我交代的嗎?你是來給我添堵的吧!”

霍嶺慢慢移目,看向轉移怒火的初雲縣主,還能這麼計較嗎?

歲安:“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也不知官府會判這麼重的刑。她人在這裡,是跑不掉的,不如你先等她養養,看這傷勢,大約也就五六個月,等她養好了,能經得住罰,你再追究也不遲。”

“五六個月?”魏楚環像是聽了個笑話,臉色一肅,冷然道:“憑什麼?”

不等歲安說話,她已吩咐隨從:“去把她弄醒!”

霍嶺:“縣主!”

“滾開!”魏楚環誰的麵子也不給,起身就往房內走,歲安和霍嶺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萬柔被弄醒,虛弱睜眼。

入眼是一抹張揚的豔色,她緩緩抬眼,看到魏楚環時愣了愣,很快又反應過來,閉了閉眼,苦笑一下。

魏楚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叫萬柔?就是你企圖謀害本縣主?”

萬柔氣若遊絲:“是。”

魏楚環點點頭:“好,算你敢作敢當。”她上前一步,身邊的侍女擔心此女再使陰招,本想阻攔,魏楚環卻已蹲下,與趴著的萬柔平視。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很委屈啊?”

萬柔盯著魏楚環,沒有說話。

麵前的少女淩厲張揚,與歲安相比,又是一副模樣。

“萬柔,本縣主現在不是在和你解釋,但因你的無知,本縣主少不得要多說幾句。你有點本事,在長安城潛伏一陣,侯府的親眷關係都被你摸得清清楚楚,但可惜,長了一雙耳朵,卻沒長腦子。”

“不談全家和袁家那兩個廢物,單說侯府,我婆母那位兄長,本可以不用丟掉京中高官之位,更不用在鬆州最混亂、無人可用時,帶著家眷隻身上任。”

“除非他能保證自己不犯一個錯誤,否則,下一次等待他的,會是更偏遠,更糟糕的任地,直到他這一輩子都在不斷地轉任和奔波中消耗殆儘。”

魏楚環挑了挑眉:“你猜,是為什麼?”

萬柔瞳孔一震。

這和她在坊間聽到的說法並不相同。

那些官員文人們都說,蔡家有武隆侯府和桓王府同時作保,鬆州又大有可為,隻要蔡鴻誌能立功,隨時還能回到長安繼續當大官。

魏楚環:“萬娘子,蔡鴻誌是我婆母的親兄長,你尚且會為你父親泄私憤,就算我婆母真的想要求情,即便不占理,至少合情吧?至於本縣主,從頭到尾沒有為蔡家求過一次情,我不喜歡這種貪汙受賄之流在眼前晃來晃去,更不可能胡作非為去損害自己父親的清譽!”

“虧得本縣主命大,若那日真叫你得了手,本縣主何其無辜,你又占多少道理?”

“你出此下策,到底真是因為道聽途說得到的真相,還是你心裡就想找個目標泄憤,對方無不無辜,真相到底如何都不重要?”

萬柔張著嘴,半個字都吐不出,也不知是被魏楚環的話噎的,還是被傷耗的。

魏楚環看了眼旁邊的歲安,情緒忽然大動,猛然起身:“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樣的人!整日捏著自己卑微的出身當作你們尖銳敏感又不講道理的擋箭牌!一旦遭逢不幸,就像是全天下都負了你們!仇視富貴、權利和所有比你們好的人!你們沒想過改變自己,反而想將旁人都拉下來,變得和你們一樣、甚至更加不堪!”

歲安眼神微動,看向魏楚環。

魏楚環態度凜冽,冷聲道:“你不必費神去理解,就你這種腦子,也想不明白你見識之外的事情。你隻需要知道,本縣主不會放過你,你且好好養養,等你覺得自己受得住罰了,主動來跟本縣主請罪,咱們再好好算這筆賬!”

說完,魏楚環深深地看了歲安一眼,扭頭出去了。

霍嶺看了看走出去的初雲縣主,又看了看歲安:“謝夫人……”這就算完了?

歲安走到萬柔麵前,也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她麵目溫和,柔聲道:“聽見了,縣主不會放過你,你得好好養傷,等做完你想做的事,記得要去請罪。”

萬柔眼眶泛紅,開口第一句卻是:“夫人,她說的……是真的嗎?”

歲安想了想,說:“再多的懲罰,都不及逝去的生命更令人惋惜。與其糾結過去,不如著眼當前,你想報仇就去報,你想彌補就去做,你不希望令尊在九泉之下因你的胡作非為而不瞑目,甚至名譽受損,那你就用往後的時間,去做些有意義的事,證明你已不同,讓他放心。”

……

魏楚環走出小屋,在窄舊的小院裡喘了一大口氣。

她近日都在為彆的事煩心,若非歲安忽然將她找來,沁園的事她早就忘光了。

身後有細微的動靜,魏楚環回頭,歲安站在門口,衝她笑了笑。

魏楚環眼神一轉,竟避開了這個笑。

她背過身去,半晌才開口:“商辭回來了,你知道吧。”

歲安:“嗯,知道。”

她的語氣很平淡,並不像還拉扯著什麼舊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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