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原冷笑一下,正要鬆開他起身,反被商辭擒住了手腕。
商辭死死地盯著謝原,漸漸地,極儘的憤怒被一點點按下去,撕裂出無奈和隱含期待的哀求:“你連一個孩子都不願給她,敢說是要與她長久做夫妻?謝大人,我求你,求你將她還給我,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謝原眼神微變,自商辭話中聽出了端倪。
他虛了虛眼,反問:“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懂,歲歲是我的妻子,自當為我生兒育女,我為何會不給她孩子?”
商辭眼中的希望滅去,重新變得冰冷:“那得問你是為了什麼才娶她。”
謝原心下大定,彎唇笑了一下,扯開他的手,又順勢把他拉起來。
商辭略微錯愕,站定後飛快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商辭,周玄逸失蹤了。”
商辭神色一變:“什麼?”
謝原:“算算日子,就在稅銀被盜之前。”
商辭反應很快:“你懷疑是同一個幕後凶手?”
謝原:“若能找到玄逸和丟失的稅銀,從此次的困境中脫離,我們就能得到更多地線索,將幕後凶手找出來。所以,我們如今也算是在同一個陣營。”
謝原笑笑:“商辭,定個君子協議,如何?”
商辭發現謝原在聽到自己剛才那番話之後,忽然就變了態度,轉了話茬,可他又找不到頭緒,隻能順著問:“什麼君子協議?”
“在回到長安之前,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就算你不在意其他人,難道也不在意歲歲和玄逸嗎?”
商辭皺眉思索片刻,終於還是鬆了口:“好。”
他看向謝原:“你手裡可有玄逸下落的線索?”
謝原:“有一些,但還不確定,不過你放心,需要你幫忙時,我不會客氣。”
“哦,對了。”謝原正要走,忽又轉身,嘴角噙笑:“既然商兄這般在意我與歲歲何時有孩子,待到歲歲有孕時,我定會第一個告知你。”
謝原挑了挑唇角,轉身離開。
商辭一堵,雙拳緊握起來。
混蛋。
……
謝原回來時,覺得房中格外安靜。
房間不大,一目了然,朔月和玉藻等人都不在。
歲安散發更衣靠坐在床頭,沒有睡下,也沒有翻書找閒趣,更像是在等他。
聽到聲音,她看過來,對上謝原的目光。
房中忽然變得比剛才更安靜。
謝原眼神幾動,徑直走到床邊,提擺坐下。
手臂上一沉,是歲安靠了過來。
“元一,我們說會兒話吧。”
謝原喉頭一滾,伸手攔住她:“等會好不好,我去換身衣裳。”
“我幫你。”歲安笑笑,已下床穿鞋。
謝原被她拉到床邊的屏風後,任由她寬衣解帶。
分開這些日子,歲安手上也沒生疏,一點點為他解衣裳,目光自然地垂著,忽然就說:“元一,你不喜歡孩子嗎?”
她一句話,就將謝原釘在原地,也讓謝原意識到,這事瞞不過她。
可明知道她想的沒錯,謝原還是有點不是滋味:“你相信商辭的話?”
歲安將外袍從謝原肩頭撥下,目光也順勢抬起,與他對上片刻。
“如果今日,商辭是為了陷害你,那他理當先確保我麵前的湯藥就是避子湯,他連東西都沒確定就跑來,定是因為有把握,等著來抓你現行呀。”
她說話時,謝原一直留意著她的情緒和態度。
子嗣對女子來說是很重要的事,若歲安在謝家一直沒有子嗣,久而久之,哪怕謝家不說什麼,也難保外麵的人不會指指點點。
正妻為丈夫生兒育女是天經地義,若察覺丈夫有意不給,有幾個能這麼平靜?
謝原按住歲安的手,歲安手沒法動,眼便望向他,帶了些詢問的意思。
“你,不生氣嗎?”
歲安眨了眨眼,衝他甜甜一笑:“可是,你沒有給我喝那些呀。”
謝原看著她的笑,一時間竟覺兵敗如山倒。
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歲安抽出手,繼續為他寬衣:“可是,你的確有這個心思,也這麼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話。”
歲安看向謝原:“我告訴過你吧,有些事,你主動告訴我,和我自己察覺真相,是不一樣的。”
謝原聽出歲安話中端倪,忽然心虛:“什麼叫……我也這麼做了?”
如果說是避子湯的事,他分明算是未遂,可歲安卻很篤定,他就是做了。
果然,歲安剝了他上衣,又撈過睡袍為他套上,等熟練地做完這一切,忽然盯住他,眼神一定,臉蛋微紅:“那你告訴我,你與我做那個事時,在、在那裡,套了什麼?”
謝原生生一怔。
她連這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