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原笑了笑,恬不知恥的埋進歲安的胸口,手臂往她腰上一箍,狠狠吸了口已融入他骨髓的香甜。
“當然是,被夫人保護的感覺。”
歲安被他逗得直笑,兩人終於睡下。
房中燈火滅去,周遭陷入一片昏暗。
歲安睜著眼睛盯著漆黑的賬頂,迫切的想要找出破局之法。
可在黑暗之中,她不僅沒有想出破局之法,反倒開始做一些不好的設想。
會不會他們已經露出破綻了?
會不會這根本就不是試探,而是純粹的甕中捉鱉?
會不會周玄逸已經死了?
會不會……
一隻溫暖的大掌忽然覆上她的眼睛,掌心從上往下輕掃,將她的一雙眼睛合上。
耳邊是男人低沉溫柔的催促:“睡覺,彆胡思亂想。”
這話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歲安竟真覺得眼皮發沉,慢慢就閉上了眼睛。
她側過身,抱住謝原,仰起頭,在他下頜處親了一下。
黑夜裡,謝原輕輕彎唇,手臂微收,與她靠得更近……
……
次日,謝原仍是早早醒來,習慣性看向身側,破天荒的沒看到人。
歲安早已起了,散著頭發穿著睡袍坐在外麵,謝原在邊上盯著她看了會兒,隻看到極儘的專注。
她還是堅持一貫的行事作風。
哪怕對方出其不意,處處防備,她也想要十拿九穩。
謝原眼神一柔,朝她走過去,看到歲安麵前攤開的是一幅十分細致的水域圖。
“這哪兒來的。”謝原看一眼就來了興趣。
製作地圖一向都耗時耗力,加上山川河流危險莫測,很難繪製的十分詳儘,就像商辭說的那樣,朝廷和地方開辟水路,是避開了地勢不利和有盜匪威脅的地段的,換言之,就連官府裡都未必有這麼詳儘的水陸圖。
歲安轉頭看他:“我吵醒你啦?”
謝原笑著搖頭,坐在她身邊一起看圖。
既然他醒了,也就不必輕手輕腳了,歲安舒展了一下坐姿,然後拉著謝原一起研究水陸圖。
如果對方真的將八月典的位置設在了某個位置不明的水島,他們不可能帶著全部的人手登島,得留一部分在外,那麼一旦發生意外,彼此之間門的接應就成了問題。
她思路還挺清晰,如果水島這個位置是眼下的難題,那就不想彆的,在這個難題裡找答案。
結果還真讓她看出點門道。
“你看這裡……”歲安的指尖遊走在壽州附近的水域裡,然後順著這些並未納入官方輿圖的水流一路向東。
謝原眼神一動,看向歲安:“你的意思是……”
仿佛是為了驗證歲安的猜想,玉藻拿著剛剛收到的書信進房間門:“夫人,長安有消息傳來。”
歲安接過來看,眼神驟亮。
謝原好奇道:“怎麼?”
歲安把信舉到臉前,自信封後露出的杏眼泛起激動的光芒:“元一,我們好像找到突破口了。”
謝原看到歲安舉起的信件內容,神色一動。
好巧不巧的,玉藻剛剛送完信,久良也過來了。
他看到歲安在,原本還有些遲疑,謝原直接道:“不必顧忌,有事直說。”
久良這才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呈遞上來。
歲安眨巴眨巴眼,好奇的探頭,謝原索性側過身和她一起看。
信上內容也簡單:倪、譚二人已啟程前往揚州。
歲安不明所以,指著兩個姓氏:“這兩人是誰?”
謝原虛了虛眼。
這兩人,自然是從漕運貪汙案時,就由他和霍嶺盯住的那兩個買賣假畫的商人。
自謝原大改商市之後,的確有商人重新規劃版圖而四處走動,而這兩人則從鬆州一路往東抵達了宣州。
隨後周玄逸失蹤,謝原一路找尋,也沒忘記盯住這兩人的軌跡。
就在昨日,這兩人忽然啟程,一路往揚州去了。
揚州,歲安這封信裡提及的地點,也是揚州。
謝原勾了勾唇,看向歲安:“打個賭如何?”
歲安眨巴眨巴眼:“賭什麼?”
謝原:“就賭,不是‘好像’,這‘一定”是突破口。”
下一刻,兩人不約而同——
“我賭一定。”
“我賭一定。”
剛說完,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