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詩雲麵色凝重:“不,我覺得謝郎君說的就是真相,而且你還說漏了一個最大的理由。”
謝原和歲安同時看向她。
魏詩雲抬眼:“姐姐此前告訴我,今朝諸事,最終目的可能是衝著揚州、衝著安王府去的。裴愫是被我趕走的,她心中必然痛恨我,痛恨安王府,若她真與幕後之人有勾連,肯定是樂意參與此事的。”
魏詩雲的話多少帶了點臆斷,但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之前,無謂揣測過多。”謝原看了眼歲安:“不是還要回市集看看嗎?已經耽誤好一陣了,還去嗎?”
歲安卻看向不遠處的房門,反問道:“萬娘子還沒檢查完嗎?”
魏詩雲,“謝郎君不是讓萬柔裡裡外外都檢查一遍嗎?大概沒這麼快,姐姐若要回去,我可以等在這裡,有什麼消息我第一時間去告訴你。”
房間裡,萬柔早已解開了裴愫的衣裳,也看到了她胸前那個淺淺的紋樣。
一瞬間,萬柔如遭雷劈,手上的動作都跟著僵住。
這是……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反應過來,草草查看了一下彆處,確定沒問題後,手忙腳亂的給她把衣裳穿好,匆忙的準備離開。
一拉門,萬柔再度僵住。
不止是謝原,歲安和魏詩雲都在外麵。
好在外麵夜色黑暗,萬柔又背著光,暗色多少為她掩去了些不自然。
萬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歲安微微一笑,和聲問:“檢查完了?可有什麼線索?”
魏詩雲:“還昏迷著嗎?沒醒過來吧?你檢查完可都收拾好了,彆叫她醒來發現異常。”
問題一個接一個,萬柔趁機平複了心情,平緩道:“沒有發現彆的線索,她也沒有醒過來,我都是按照原樣收拾的。”
謝原:“無妨,我先進去看看。”
說完,他走進去,直接又給裴愫補了一下,徹底斷絕她中途清醒的可能。
幾人進到房間,卻見謝原沉了臉。
他指著昏睡中的裴愫質問萬柔:“你就是這麼辦事情的?”
萬柔一愣:“什麼?”
謝原:“方才,我就怕你收拾的有錯漏,叫她醒來發現有異,特地多看了一眼,我問你,她肩胛這裡有這個紅痕嗎?”
為了在八月典吸引客人,裴愫等人穿的都是輕薄透光的抹胸長裙,露出脖頸鎖骨,此刻,裴愫的鎖骨下方果然多了一條紅痕。
萬柔:“這……”
魏詩雲:“你是搜她還是揍她,怎麼出這麼重的力?她醒來若察覺自己被翻動過,豈不壞事?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檢查?”
萬柔眼神一慌,解釋道:“我檢查了,這裡我知道,是我將她拉起來時按著肩膀,留下的指痕,但沒關係的,這種紅痕,她睡一覺起來就消了。”
她話剛說完,緊跟著變了臉色。
謝原抽出一方跟魏詩雲借的手帕,在裴愫鎖骨處擦了擦。
用口脂抹上去的紅也淺淺的沾在了手帕上。
萬柔眼神一震,下意識躲開謝原質問的眼神,然後撞上了歲安的目光。
歲安並未動怒,但也失了往日的溫和笑容,她隻是靜靜看著萬柔,便讓萬柔覺得無地自容,羞愧難當:“我……我……”
謝原把裴愫身上的痕跡擦乾淨,倒是給她留了點紅痕,不過一覺就能消去,他開始仔仔細細擦自己的手,淡淡開口:“萬娘子心裡藏著事,做事自然心不在焉。倒不如將事情說出來,也好求個心安。”
一直以來,萬柔對歲安感激又愧疚,現在被抓了個現行,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夫人,我……”
歲安走到萬柔麵前,輕輕蹲下:“一直以來,我隻會在一件事上瞧見你露出這樣的眼神。萬娘子,如果是為了你的父親,我可以理解,但現在不止是你已故父親的一條命,還有我們所有同行夥伴的性命,都可能因為你的隱瞞受到波及,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魏詩雲:“跟她廢話什麼,我們自己檢查就是!”
說著,魏詩雲擼起袖子就要親自動手。
“線索。”萬柔忽然開口。
魏詩雲:“廢話,我當然知道是線索……”
“不是……”萬柔搖搖頭,“是我父親,當初留下的線索,沒有丟。”
謝原幾步上前:“你說什麼。”
歲安愣了愣,這是她不知道的部分,她起身讓了讓。
萬柔忍著淚,終於說了出來:“我父親留下的線索,是一個紋在身上的圖樣,她……她的身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