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對方有什麼安排算計,興許會讓安王坐實了這個罪名。
湊巧的是,那日早上,謝原也收到消息,有兩個人將趕往揚州。
歲安雖然不知那兩人是誰,但謝原的態度,無疑給她添了一份信心。
所以,出發之前,歲安就已經讓玉蟬給分布在揚州的暗察司使送了消息,讓他們時刻留意揚州的動向,一旦證實了猜測為真,就絕不能讓對方的計謀得逞。
魏詩雲得知此事後,震驚又懊惱,認為歲安應該更早告訴她,而不是出發之後,他們人在水上,她都沒法給父親送消息。
歲安聞言,隻是笑了笑,讓她放心,該送給安王的消息,一樣也不會少。
魏詩雲當時就意識到,歲安之所以出發之後才告訴她,是因為本就沒打算讓她傳消息回揚州。
這位素來溫和可愛的姐姐,心思其實細的很。
她雖對幕後之人的動機有所判斷,但也沒有完全排除安王府的嫌疑。
派到揚州的人,必定會先於朝中禦史對安王府有一個調查,然後才會進一步行動。
魏詩雲知道父母為人秉性,並不擔心安王府,隻是問:“那怎麼處理那女人?”
謝原忽道:“恐怕,現在已不是怎麼處理她的問題了。”
歲安一怔,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
她方才聽了一會兒,大致把不清楚的部分填補上了:“裴愫身上有和殺害萬柔父親之人一樣的線索,那麼今日我們麵臨的敵人,與當初參與漕運貪汙的人便是同一個,或者同一夥。”
“萬劼隻是稍微留意到他們便惹來殺身之禍,如果對方足夠謹慎,豈會放過萬娘子?可萬娘子自從到了長安,便一直隱姓埋名,而後又藏在北山,一直都沒露麵。”
“試想一下,你偷了錢,殺了看到你偷錢的人,這人的女兒卻消失無蹤,你找不到人,滅不了口,安不了心,還能怎麼做?”
魏詩雲每聽一句,心便提一提,隱約猜到了。
謝原:“嫁禍。”
“朝中參安王的罪名是縱惡行凶,若我們的判斷都對的上,那麼當朝中禦史抵達揚州時,見到的就是大批黑市商人公然在揚州交易。”
“參與貪汙之人就是今日的幕後之人,安王坐實縱惡斂財的罪名,他就會是這個幕後東家,同時也就成了貪汙之人。”
魏詩雲愕然:“可、可是姐姐不是已派人前往揚州了嗎?隻要父親明白是什麼情況,定會配合捉拿,怎麼能因為他們在揚州交易,就誣陷我父親與他們勾結作惡?”
謝原一針見血:“那要看是誰來誣陷。”
歲安定聲道:“黑商。”
“來這裡之前和來這裡的路上,我和那個叫山錚的男人打聽過八月典,他雖含糊其辭,但有件事可以確定,這八月典的幕後東家身份神秘,隻知他叫做白羽。如果沒有人真正認識白羽,那誰都能是白羽。”
魏詩雲慌了:“你們的意思是,如果這些黑商真的在揚州落網,他們會第一時間懷疑自己遭到背叛,且最有可能是參與八月典的人,若這時候讓黑商深信我父親是那個人,那他就真是縱惡斂財之人,他明明是配合我們捉拿黑商,到頭來還會被當成黑吃黑!”
謝原:“縣主也說王府有異常痕跡,這未必不是他們一早籌劃,收集關於安王的情報,以便於身份嫁禍。退一步說,就算黑商在那個時候沒法確定消息真假,安王也的的確確是將他們擒獲的人,無論處於憤怒還是怨恨,他們都樂得拉安王下水。”
“糟了!”魏詩雲看向歲安:“姐姐一早傳了消息去揚州,本以為做好萬全準備,便可守株待兔,可如今,若讓他們離島交易,一旦被擒,同前往揚州的禦史汙蔑我父親,這盆臟水便一定會潑向安王府了!”
她看向歲安和謝原:“姐姐姐夫,你們都猜到他們的動機和計劃了,若真是這個結果,你們可否為安王府作證?”
“沒用的。”謝原淡淡道:“即便我和歲歲在這裡,但凡沒找出幕後東家,就沒法證明安王不是這個人。得有能拿到朝堂上,擲地有聲,讓所有人無從反駁的明確證據。”
歲安見魏詩雲這般著急,溫聲寬慰:“你先彆著急,目前為止,除了確定裴愫、漕運貪汙和今日的幕後之人是一夥,其他的都還是猜測。”
魏詩雲搖頭,“寧可信其有呀。姐姐,還有補救的方法嗎?現在能不能傳信到揚州,讓我父親先按兵不動,我們想辦法抓出這個幕後東家,再行抓捕!”
她心急則亂,已經有些異想天開了,且不說在這裡無法貿然向外傳信,單說找到幕後之人和時間上的把控就夠難的。
謝原蹙眉:“縣主……”
“雲娘說得對,可以補救。”歲安忽然開口,語氣十分鎮定冷靜。
謝原眼神輕動,看向歲安。
歲安眸色一沉:“既然離島之後的事會難以把控,那就都彆走,就在這裡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