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辭眉頭緊皺,“那你也不能讓她出麵,彆人去不行嗎?你去不行嗎?”
謝原意味深長的看了商辭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行。”
就在商辭想要反駁時,謝原忽然又補了句:“但你可以。”
……
裴愫是被人為弄醒的,鑽
入鼻尖的清涼氣息讓她驟然清醒,不慎嗆到,側身趴在床頭接連咳嗽。
咳著咳著,一雙小巧的馬靴踱入視線。
裴愫飛快清醒過來,借著趴伏的姿勢調整好表情,慢慢抬起頭。
麵前的人一寸寸映入視線,遊移的終點,瞳孔中映出一張金色的麵具。
裴愫眼神輕震,死死地盯著被麵具覆蓋的臉。
歲安:“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當她開口時,所有的掩飾就都是多餘的。
裴愫已經知道她是誰。
記
要打敗一個對手,就得先了解她。
如果說商辭是她挖空心思去了解摸索的第一人,那歲安就是第二個。
裴愫的眼眶慢慢紅了,她撐著身子,艱難的坐起來,柔聲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安娘?”
歲安默了默,道:“誰?”
裴愫:“你的聲音,形貌,很像是我認得的一個妹妹,你,你是她吧。”
歲安看了裴愫片刻,淡淡道:“這位娘子認錯人了,我們並未見過。”
“那你為何遮麵?”裴愫執著的追問。
歲安:“家中規矩。”
裴愫聞言,沒有再問下去,眼神卻更加溫柔無害,更像是明明心中已經通透,卻樂得陪她演戲的善解人意:“原來是這樣。是娘子救了我?”
歲安的語氣並不客氣:“不然呢。”
裴愫麵露擔憂:“娘子怎麼會來這樣的地方,這裡很危險的。”
歲安沒有立刻回答,自麵具後露出的一雙眼泛著沉沉的冷意。
裴愫縮了縮,柔聲道:“娘子救了我,我理當報答。”
“不必你費心了。”歲安淡淡的說:“救下你們隻是順手,但繼續帶著你們,就有些累贅了,我們的大船牽了小船,今夜你們就乘船離開吧。”
“離開?”裴愫一愣,委實沒想到是這個處置。
歲安輕輕勾唇,紅唇妖冶:“是,安心上路。”
不知為何,裴愫總覺得她後麵四個字咬的意味非常。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看守之人的聲音。
“大人怎麼過來了?”
然後是商辭的聲音:“我來看看。”
這道聲音,即便不必去分辨吐字歸音,已然能識得其主,裴愫背脊一僵,眼神都直了。
而歲安則是立刻走到房門口,將門閂落下瑣死房門,商辭推門沒推開,輕輕敲了敲。
歲安站在門口:“你怎麼來了?”
外麵的人默了默,說:“我聽說你過來了。”
歲安按著房門不給開:“這裡我會處理,你和他們一道準備準備,我們還得去島南的龍泉閣看看。”
又是一陣靜默,男人低聲且溫柔:“好,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這句,他就真的走了,完全沒
有進來看一眼的意思。
此情此景,裴愫如遭雷擊,瞬間反應過來。
當歲安返身回來時,裴愫忽然暴起衝上來,伸手朝向歲安,玉藻立刻上前隔開她,不妨裴愫已掀開了歲安的麵具,露出了麵具後的那張臉。
“大膽!”玉藻抬腳將她踹開,裴愫倒在床上,忍痛盯死歲安,沉沉的笑起來。
“李歲安,果然是你。”
“你先把我和那幾位娘子隔開,又不讓商郎進來看我,說什麼今夜送我離開,根本不是想救我,你想趁著夜色,在水上殺了我!”
歲安被掀了麵具,眼神越發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她扯扯嘴角:“何必呢?裴姐姐不是蠢笨之人,怎麼今日這般衝動愚蠢。你以為此刻揭露我,會有什麼改變?還是以為,師兄知道此事,會進來救你?”
她竟冷笑一下:“少這點折騰,你本還能多活一刻的。”
言及此,歲安再不廢話半句,給了玉藻一記個眼神,玉藻點頭,上前準備動手。
裴愫已經確定了歲安的殺意,她猛地縮到床內,“你殺了我,就永遠都彆想找到周玄逸!”
屋外,謝原眉毛一挑,看向身邊的人。
看,多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