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裴愫:“我隻知道,東家姓白,是他籌辦了這個八月典,像我們這種身份卑微的人,哪有資格麵見東家。”
歲安:“所以,你的東家打探到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一早和楊戒打了招呼,派你混入被拐賣的隊伍裡,和我們要找的聶娘子混熟,再借機和聶娘子一起獲救,探我們的底,是嗎?”
裴愫:“……是。”
歲安語氣一轉:“不對吧。”
裴愫微怔,眼神暗藏警惕。
“這麼關鍵的事情,派你來做,你怎麼會連東家都沒見過?”
歲安臉上的動容柔軟一掃而空,調侃道:“更何況,你知道的分明很多啊。”
裴愫:“什麼?”
歲安好整以暇的說:“你我多年不見,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你都活得這般困苦了,是從哪裡聽說我已成婚,連嫁的是誰都清清楚楚?”
“如你所言,周玄逸是撞上了你們,可一個推行新政的年輕官員,殺了一了百了,就像在壽州城,你們暗殺前來查案的縣主和所有可疑人一樣。為何他至今仍被捏在你們手裡?”
“還是說,周玄逸之所以會出事,是因為有人一開始就認出了他?這個人知道周玄逸的出身,知道他和自己恨著的人有關係,所以先下手為強抓了他,又留他一條命,就是為了日後的報複能更痛快?”
歲安每說一句話,裴愫的臉色便白一分。
最後,歲安微微傾身,看著裴愫道:“這樣的人,非但不是連東家的麵都沒見過的小人物,還是個能出謀劃策,甚至能說上兩句話,恐怕,此次行動可以報複到安王府,一血前仇,也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吧?”
兩人靜靜對視,裴愫再次撕扯掉前一刻的卑微姿態,沉沉的冷笑起來:“李歲安,你當年要有這樣的心機和頭腦,又怎麼會被我搶了男人?你可知道,他……”
“過去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歲安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直身站好:“但你得知道一件事——告訴我周玄逸的下落,你就可以一命換一命;若周玄逸有閃失,無論是在此之前還是之後,你都得陪葬。”
“你——”
“還有你
的東家,一起陪葬。”
“李歲安!”
電光火石間,玉藻一個手刀下去,剛要起身的裴愫兩眼一翻,又倒了下去。
歲安轉身快步出門。
門外,謝原等人都還在,商辭衣袍淩亂,發冠也鬆了,顯然是剛剛經曆了激烈掙紮。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解釋,歲安沒給他機會:“時間不多了,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帶上島的隻有三十來人,要以少勝多,就得好好籌劃,相互配合。
萬柔應聲:“我去叫人。”
趁著叫人的功夫,歲安簡單分析了一下裴愫透露出的信息。
“他背後的人若收不到消息,一樣會察覺有異,我們時間不多。”
“先留著她,若能速戰速決,就能及時救出周玄逸了。”
不多時,人都湊齊了,護衛守在周圍,歲安開始分配任務。
“雲娘,你領四個護衛,帶著那幾個娘子和裴愫登船,然後就彆下來了,萬一你們在船上察覺有危險,就立刻將船駛離。”
“那怎麼行!”
謝原:“離島必須有船,島這麼大,總有彆的位置可以登船。”
魏詩雲明白了,的確要先確保逃命工具在自己手上。
魏詩雲:“船隻停靠的地方肯定有人守著,萬一攔住我們怎麼辦?”
萬柔:“你們可以假裝是對那幾個小娘子起了私心,打算避開少東家,把人帶上船偷偷……玩。畢竟少東家還在島上,隻有你們登船,還有男有女,對方就算詢問,也沒理由阻攔。”
法子雖然不入流,但也不失為一個說法,魏詩雲:“那你們……”
歲安:“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魏詩雲:“裴愫現在不省人事……”
“好說。”萬柔在這方麵鬼點子尤其多,“你們往身上弄些酒氣,假裝喝醉了去作樂,對方派她來,恐怕也是要她用這種招數來接近,就算認出來也未必會多想。”
魏詩雲難得沒有否定她。
她還是擔心留在島上的人:“那你們要怎麼做?”
歲安看了眼謝原。
謝原思索了一下,穩重的說:“一步步來,先放火,再殺人。”
眾人:……
歲安眼神一亮:“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