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原挑眉:“六叔這般態度,莫不是與祝姑姑有什麼過節?若是誤會,還是儘早解釋清楚的好。”
謝世狄豈會聽不出謝原的調侃,他唇角一勾,也往牆邊一靠,毫不留情的回擊:“你自己那點事兒都沒搞明白,還調侃我呢?”
謝原笑容微斂。
謝世狄根本沒走遠,出去之後一直逗留在外麵,時不時偷看裡麵,謝原能察覺他,他自然也看到了謝原的態度。
“嗬,”謝世狄下巴朝花廳方向抬了抬:“人家是青梅竹馬,你是明媒正娶啊,虛什麼呢。”
謝原神色一正:“你說什麼呢。”
謝世狄一聽他語氣心裡就有數了:“我說什麼,天知地知,你心裡最知。”
他拍拍謝原的肩膀,笑嗬嗬的走了。
謝原抿了抿唇,轉身回到花廳,剛好聽到祝芸嬋在問金礦的事。
“陛下沒有問過長公主的意見嗎?”
歲安抓著茶盞,平聲道:“母親……沒有意見。再者,此事中陛下的意願更為強烈,即便是母親,也不好阻止。”
祝芸嬋其實也聽祝維流說過一些,現在聽了歲安的話,便知道此事沒有回環的餘地:“但願一切正常吧。”
歲安默了默,說:“姑姑今日來的正巧,此事雖已落定,但我有彆的事想要麻煩姑姑和祝小將軍。”
祝芸嬋神色一正:“但說無妨。”
……
很快,謝府的宴席已備好,等賓主入座時,歲安發現有一張食案是空的。
她默默數了數,這多出來的應當是婆母孫氏為六叔新加的,結果食案加上了,人卻沒來。
一婢女走進來,恭敬道:“夫人,六爺說他忽然犯了頭風,就在房中用飯不出來了。”
廳內的氛圍凝固一瞬,可尷尬都在謝府這邊,祝芸嬋淡定自若,該吃吃該喝喝,相較之下,謝世狄反倒顯出幾分微妙的彆扭。
宴畢,祝芸嬋起身告辭,歲安和謝原將他們一路送出去。
等離開謝府,祝維流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祝芸嬋睨他一眼:“這麼好笑啊?”
祝維流摸摸下巴:“姑姑,您這把年紀還不考慮成婚的原因,該不會和這位謝六爺有什麼關係吧?”
祝芸嬋:“何出此言啊?”
祝維流:“我就是瞎了,用聽也能聽出外麵的動靜,姑姑這等機敏之人,不可能沒有發現吧。”
祝芸嬋:“等你什麼時候成家立業,走到我前麵了,再來調侃我吧。”
說這個就沒意思了,祝維流回頭看了眼謝府的方向,嘀咕道:“又是謝府,什麼孽緣啊……”
……
祝芸嬋送的寶石十分特彆精致,歲安把東西給了阿鬆,讓她憑府中各人的氣質喜好,各選一份送去。
謝原拿起一顆把玩了一下:“你剛才想到什麼沒敢說?”
歲安就知他會問這個,這會兒也沒再隱瞞。
她第一次見到這位六叔時,便有些晃神,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可就是想不起來。
今日見到姑姑,再見到他們之間微妙的氣場,她就想起來了。
那年,祝家小叔戰死沙場,祝芸嬋專程趕來長安上北山接祝維流等人離開。
歲安麵臨離彆,心裡十分難受,又不想被人察覺,凡有傷感都是躲起來一個人抒發,然後發現祝姑姑和一個男人在無人的角落拉扯爭吵。
她那時還小,沒敢冒頭更不敢偷看,瞄了一眼就跑了。
此人正是謝世狄。
謝原愕然:“我曾聽說六叔年輕時風采無出其右,本該有一個更好的前程,可這些年,他既不專注仕途,也不成家生子,過的堪稱荒唐,難不成是因為……”
歲安轉眼盯住他。
謝原點頭:“明白,絕不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