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九月又指向了照片上的半截翅膀,語氣很是遺憾,“這是我們在山上發現的黑羽雞,可惜被它逃掉了。”
“是同期生!哪有不讓妖怪打完招呼就討論紅燒還是燉湯的?”
似乎是被茯苓抱在懷裡的緣故,報喪鳥也有了些底氣,對九月的暴行口誅筆伐之後,便轉向段明淵,“你是她的結緣對象,看起來通情達理,你平時可得多管管她,什麼都吃隻會害了她!”
聞言,九月心生警覺,“可我記得你的結緣對象不是她。”
伴生妖的結緣對象隻有一個,他們的職責就是陪伴在結緣對象左右,與其一同成長。
隻有一方死亡,或是由結緣對象親自解除關係,這份契約才會終止。
“由我來說明吧。”
茯苓早就料想到九月會這麼問,解釋道,“昨晚這個身受重傷的孩子碰巧飛進了我的住處,把它帶去公司的醫療部門治療後,這孩子把他的遭遇告訴了我,他和自己結緣對象在處理異常案件時遭遇了襲擊,隻有他逃了出來。”
屋內的氛圍忽然沉重了幾分。
九月提到過有兩位還未見麵的同事昨晚犧牲了。
“這孩子提到驅除了邪祟的人就住在附近,我是專程來登門道謝的,順便也想親眼見一見他提到的高人……也就是你,段明淵先生。”
不等段明淵客套幾句,九月便自豪地吹噓起了段明淵的光輝事跡,“明淵先生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人類,一巴掌就把那些邪祟給拍散了,公司的大家都知道他的厲害,親切地將他稱之為食人魔拳手!”
真是一個威風凜凜的綽號。
九月很是滿意。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段明淵心中的萬千思緒止步於這一刻,腦海中隻剩下了這樣一個絕望的念頭。
他不了解妖怪的社會形態,但食人魔拳手在人類社會可絕對算不上什麼好話,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和這種稱號扯上關係?
報喪鳥凝固住了的表情的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神,他分明看見可憐的孩子被嚇得瑟瑟發抖,過了好半晌,才斷斷續續地警告環著他的茯苓,“小、小心,我們闖進了食人魔的巢穴!”
這一天,它又一次想起自己被九月和狸花貓追得滿山跑的恐懼。
“彆緊張,他們不會吃了你。”
茯苓輕輕撫了撫報喪鳥的腦袋,說道,“按照這孩子的說法,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互通情報,我也正好能借此機會多了解一些邪祟的事,當然,我不會空手而來。”
說著,她將兩遝用文件夾整理好的報告放在桌上。
其中一個是小區附近的環衛工人,段明淵認出了文件夾封麵上的文字,另一個則是某個地下搖滾樂隊的鼓手,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樂隊。
“我通過公司從醫院裡接手了他們,將他們轉接到了公司的醫療中心,醫療報告上提到他們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卻完全喪失了意識,監控錄像和目擊者都證明他們都是突然陷入了昏迷。”
“他們也遭到了襲擊?”
段明淵仔細翻閱起了關於環衛工人的報告,他覺得整件事都有些不同尋常,其中最古怪的地方並不在於事件本身,而是堂堂寰宇的生命科學部門總監竟然會親自關心邪祟襲擊事件,還動用公司資源將兩人轉移到了醫療部門。
任何人都知道這兩份工作甚至沒有可比性。
“也可這麼認為。”
她停頓半晌,說道,“不過襲擊他們的或許不是邪祟,經過公司的調查,他們失去意識的時間,與你驅除兩個邪祟的時間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