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歡呼聲把兩人思緒扯回，也給了項之行喘息的時間，他趁機轉頭看沈慕唯。
沈慕唯小跑到一邊，正在和錢爾雲說話。
大概是受到了誇獎，她笑著點頭仰頭喝水。
抬頭的時候還不忘尋一下觀眾席的項之行和趙苒竹。
等喝完水她低頭對錢爾雲說了句什麼，就見兩個人都抬起頭望過來。沈慕唯抬起手向他們揮了揮，臉上是恣意的笑容。
他深深吸一口氣，一時間有些看呆。旁邊趙苒竹揚著嘴角朝沈慕唯笑，也跟著揮了揮手，她嘴唇沒有張得很開，低聲道：“揮手。”
項之行這才回過神，跟著一起揮。
休息時間不長，很快重新開始比賽。
對麵明顯體力不支，連連失誤，越打越著急越來越煩躁，場麵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項之行看著她跳躍揮著球拍的身影，心裡始終不太平靜。場館的燈光讓人感到眼熟，也讓人熱血沸騰，人們一陣一陣為沈慕唯歡呼的聲音總讓他心臟跳得沒有章法。
口乾舌燥。
他扭頭對趙苒竹道：“看來沒有什麼懸念了，我去買個水喝。”
說完他起身往出口處走。
趙苒竹視線下落，在他座位旁邊看到了剛剛他喝的那瓶純淨水，水隻喝到一半，還剩二分之一，買什麼水？
項之行越發感到喘不過氣來，一隻手握住冰涼的門把手，用力打開。
沒有他想象中的刺目陽光，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沉下來，下午四點，下起雨來，走廊的地麵有濕噠噠的腳印和從雨傘上滴落的水痕。
在看到窗外透明的雨線時，他吸上來一口空氣中的潮意，於是心裡也就跟著下起雨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有人買了飲料想進去，見他人高馬大地堵在門口，支支吾吾地叫了他兩聲，他這才回過神來，給人讓了道。
走廊始終有人走動。
旁邊的籃球場地，正好有人從裡出來，推開門的一瞬間，項之行恰好聽到從裡麵傳來的球鞋摩擦地麵的聲音，和人群的歡呼聲。
這聲音和羽毛球場的不一樣，顯然要更加激動人心。
他咽了咽口水，看著兩個男生從那邊慢慢往他這邊走來，嘴裡評論的是剛剛那場球賽的高光時刻。
他恍惚想起自己出來是乾嘛的了，他要去買水喝。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這裡有一個自動販賣機，他茫然地看著白色販賣機裡各色包裝的零食和飲料，頓時失了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慢慢靠近，他卻無知無覺，失焦看著麵前的機子。
“那個……你到底買不買啊？我想買。”
又走神了……
項之行看了對方一眼，穿著一身籃球裝，黑白配色的，是學校球隊的隊服，他知道。
匆匆瞥了一眼對方的衣服上的號碼——16，他立刻拿出手機來掃碼，買了兩瓶運動飲料和兩瓶阿薩姆。
他彎腰蹲下，拿了四瓶飲料後就準備走人。
誰知那個16號忽然“哎？”了一聲，接著道：“你好眼熟啊……”
項之行停下腳步回頭，那人眯了眯眼睛驚訝道：“你是項之行吧！”
“我是，”他回答，又問：“有事嗎？”
“你就是那個！我知道你、你、你、你後來怎麼不打球了啊？”
16號從記憶深處挖出項之行的相關消息，但或許是見到他本人後過於震驚，一時間忘記了語言混亂而結巴，隻把關鍵疑問句拋出來。
你為什麼不打球了？
項之行逃也似的跑開，好像身後那個16號和販賣機會吃人。
他氣喘籲籲跑回羽毛球館時，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大屏幕上的比分——18：09
沈慕唯是18。
這一局沈慕唯又要贏了。
他這次沒有選擇再回觀眾席的座位上，而是靜靜站得稍微後些，看著沈慕唯揮球拍。
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