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伊恩的眼神倒更是堅定起來,他一手製住了浮躁的紅頭發同伴,恭恭敬敬地點點頭:“請賜教。”
秦覺暗地裡很是糾結了一會兒,現在相處起來,倒發現這些聯邦的年輕人雖然還稚嫩的很,卻已經頗具大將之風——應該收回前麵的話了。
可這樣一來,不想幫助敵方培養人才的遲疑和見到優秀後輩的見獵心喜讓他心裡矛盾得翻江倒海。
最後還是作為一個純粹武者的念頭占了上風,元帥心想:反正自家的小輩自己這次回去以後肯定也是要開始□□的,這邊才三個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更何況人家願不願意聽從自己的指揮還未可知——哎,倒不如真的接管他們小隊的“指揮大腦”,這樣一來,以後沒有了自己他們的戰鬥力照樣會大打折扣。
無所不能的元帥大人再一次成功說服了自己,手指虛空滑過,調出了剛剛伊恩和安德烈的戰鬥錄像。
“坦白來講,你們的戰鬥意識有點糟糕。”
這直白的諷刺讓兩個向來是備受追捧的年輕人臉色有點僵硬,可他們到底都不是禁不起批評的廢柴,聽秦覺這麼一說,反而更是不由自主地全神貫注起來。
秦覺沒去注意他們的臉色,他一旦進入教學模式,就不會再在意任何外界因素——這純粹是被幾十年來為了得到他一句指點就欣喜若狂的帝國高手們慣出來的毛病。
“你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是戰士,而不是在舞台上供人娛樂的小醜。我們先不說細節,單說比賽的結果,你們兩個乒乒乓乓打了那麼久,就給我們一個斯斯文文的和平收手?
“在戰場上,沒有人會跟你們講紳士風度,你們要想的所有事情,就是儘量讓對手失去戰鬥力——原先沒有虛擬競技場,戰士在訓練中筋斷骨折是常有的事,現在有了不會讓身體真正遭受傷害的競技場,你們要做的應該是不顧及會留下內傷隱患地榨乾自己的最後一點潛力,而不是過家家一樣的點到即止。”
三個人被訓得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秦覺才不管他們,他喝了口飲料潤喉,開始放慢錄像的速度給他們分析前麵的戰鬥:“第一招就有問題,你——”他指指安德烈,“你這招看起來威勢不小,其實再愚蠢不過。你要記住,每一場戰鬥根據對手的不同要適當調整戰略——你的兵器是相對靈活的赤銅刀,而你的對手使用的卻是長得多也笨重得多的長戟。你當頭揮刀,是正好給了他一個最合適發力的角度,所以才會被輕鬆攔下。”
秦覺站起來,手中凝聚出一把虛擬大刀,一腳跨前半步示範道:“你為什麼不從他的左側斜向上挑?那是你右手持刀最方便的地方,而他同樣右手持戟,不管怎麼擋,灌注在兵器上的力量都絕對不如雙手上舉來得多。”
“不要看輕開局的第一招,這一招千變萬化,有時候用作試探,可如果找對方法,也有可能出奇製勝,速戰速決。”
安德烈的目光早已亮起來,臉色都有些發紅。他再也不敢對著眼前的陌生人說出半句不敬的話,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坐在一邊,乖得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
秦覺把錄像轉到伊恩的角度,繼續道:“你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對手犯的錯誤應該及時察覺並學會利用——你的兵器優勢在於長而攻擊方法靈活多變……老天,那是長戟不是□□,不是隻能刺或者當棍子使的。”他手一抖,手中的虛擬大刀散去,換了一把長戟。
“你為什麼要架住他的刀再挑?顯示你金屬鍛造的兵器比人家的契獸武器還要堅韌嗎?他要是再聰明點,直接在你上架時候使出契獸技能,你的金屬棍子能架得住才怪了。”他說著雙手持戟,借旋身的力量從下至上刷地挑上去,“你的戟頭處是雙麵鋒刃啊,比他的刀子長那麼多,隻要時機掌握得好,他刀揮到一半你就能把他斬成兩截了……至不濟也能逼得他收刀回撤,那你便能在瞬間守勢轉為攻勢,接下來長兵器在手,局麵還不是由你掌控?”
元帥自己慣用長戟,對這種兵器的了解比其他任何都要多些——伊恩的戟使的其實還是不錯的,也正因如此,秦覺才恨鐵不成鋼地想多說些:“你的戟術老師對這兵器的掌握程度不高啊,他就教了你把戟當槍用?”
伊恩英俊的麵上不由發紅:“我……我沒有找過正經的戟術老師……都,都是看著秦覺元帥的戰鬥視頻自己學的。”
秦覺:“……”
特碼好想掀桌子勞資戰鬥中就是這樣使戟的?!你看的是哪門子視頻,都是盜版的吧!
伊恩認真地繼續:“用戟的高手實在太少了,除了秦元帥的,我不想跟任何彆人學。”
哦,這還像句人話。元帥氣順了順,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哎呀小粉絲實在太熱情每天都被當麵表白這種事情實在是……
心力交瘁的秦元帥索性關了視頻:“我這麼一招一招跟你們說,其實沒什麼實在意義。你們的問題是出在戰鬥觀念上,在戰鬥中沒有什麼是金科玉律,所有的應對都應該根據當時的戰鬥情況而定。而且你們後麵的戰鬥……我也根本沒怎麼看。”
秦覺攤了攤手,樂此不疲地打擊祖國稚嫩的花朵:“你們在這裡是好像有一定名氣的樣子,可是和真正的軍方高手比起來差的太遠,沒意思極了……不要說你們還年輕這樣的話,戰爭從來不會給你的弱小找任何理由,年輕無知會付出血的代價,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三個人被他說得蔫下來,眼中卻都閃起熊熊的亮光。
他們都是帝國這一代最出色的年輕人,當然不像秦元帥說的那麼差勁——換句話說,如果真的太差勁,秦覺也沒那個閒心去指點,他們所缺乏的無非是殘酷的戰鬥所磨練出來的經驗,這使得他們的應變能力難免拘泥於書本。
秦覺舒爽地出了一口惡氣,不帶半點兒憐憫地又拋下一個重磅炸彈:“就你們這水平,當初到底是怎麼搞定那台帝國飛行器的啊……”